《战争论》第六篇 |防御(7)(2 / 2)

诱敌深入的方向一经确定,我们的主力当然就应当沿着这个方向撤退,否则,敌人就不会派他的主力朝这个方向前进,即使敌人的主力真的向这个方向前进,我们也是没有力量迫使他受上述一切条件的束缚的。因此产生了一个问题,防御者应当把全部兵力集中在这个方向上退却,还是应当以大部分兵力向侧方退却,也就是进行离心的退却。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回答说,离心的退却本来就是不可的,理由如下:

防御者采取这种退却时兵力将更加分散,而防御者把兵力集中在一点上,恰好是进攻者最觉到棘手的事情。

防御者采取这种退却时,敌人将占有内线之利,他的兵力要比防御者集中,因此可能在某些地点上占优势。固然,如果防御者暂时采取不断退避的方法,这种优势就不那么可怕,可是,采取不断退避的方法常常是以能经常威胁敌人而自己不致被一个个击破为前提的,而在这种场合被敌人各个击破却是很可能的。另外,向本国腹地退却还应该造成一个条件,这就是主力必须逐渐取得能够进行决战的优势,而在兵力分散的情况下,就少有可能有把握地做到这一点。

兵力比较弱的一方总的说来不宜对敌人采取向心的行动。

这样的兵力部署会让敌人的一部分弱点都消失。

远距离进攻的主要弱点是交通线长和战略翼侧暴露。假如防御者采取了离心方向的退却,迫使进攻者分出一部分力量在侧面构成正面,那么进攻者的这部分兵力原本只能用来对付我们同它对峙的那部分军队,在这个时候却还附带地完成了其他任务――掩护了一些交通线。

因而,仅就退却的战略效果来看,采取离心的方向是不好的。但是,如果这是为以后威胁敌人的退却线做准备的,那么我们就必须提醒大家回顾一下前面一章的论述。

只有一个目的可以促使防御者采用离心的退却,那就是只有采取这种退却才能保障某些地区的安全,否则的话这些地区就很可能被敌人占领。

根据进攻者兵力的集中地点和前进的方向,根据双方各个要塞。地区等的关系位置,在大多数场合就可以极准确地预见到进攻者在前进路线两侧将占领哪些地区。把兵力配置在敌人多半不会占领的那些地区,可以说是一种带有危险性的力量浪费。对于防御者在进攻者多半会占领的那些地区配置一部分兵力是否可以阻止进攻者占领这些地区,这是很不容易预测的,这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熟练的判断能力。

俄军在1812年退却时,曾经把托尔马索夫指挥的三万人留在沃伦,准备用来对付可能侵入这个地区的奥军。这个地区面积广大,地形上困难不少,进攻这个地区的敌军并不占优势,所有这一切都是俄军可以期待在靠近边境的这个地区赢过敌人,至少可以在边境附近固守的原因。这样做在以后会带来很大的利益,关于这些我们不想多谈。另外,即使当时想把这些部队及时调到主力那边去,实际上也几乎是做不到的。这一切肯定是有力地促使俄国人把该军留在沃伦独立作战的理由。与此相反,假如根据富耳将军制定的战局计划,仅仅让巴尔克来的军队(八万人)朝德里萨退却,而把巴格拉齐昂的军队(四万人)留在法军的右翼,以便随后从背后攻击法军,那么人们一眼就可以看出,巴格拉齐昂的军队不可能坚守在立陶宛南部,换一句话说,这支军队不仅不能在法军背后多保持一块更接近于法军的地区,反而会被压倒优势的法军主力歼灭。

从防御者的利益来看,本来应该尽可能地少放弃领土,这是不言而喻的,尽管这一点始终是一个很次要的目的。敌人因为受到我们的限制而使用的战区越小,或者说,越狭窄,它的进攻就越困难,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可是,这一切却要有一个条件作基础,那就是这样做要一开头就有成功的把握,并且不致因此使主力受到很大的削弱,因为防御者在这种场合下主要想寻求的必然是最后决战,他的主力迫使敌军主力处于窘迫的境地是使敌军下决心退却的首要原因,而且是使敌军撤退时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的损失极大地增加的首要原因。

所以,向本国腹地的退却,通常应该由没有分割没有战败的兵力来实施,而且应当直接在敌军主力的前方尽可能缓慢地进行,同时,要通过不断的抵抗迫使敌人经常处于准备战斗的状态中,迫使敌人忙于采取战术与战略上的预防措施而大大消耗力量。

假如双方在这种状态下到达了进攻者前进路程的结束,那么防御者只要有可能,就应当占领同这条前进路线斜交的阵地,并利用自己掌握的一切手段威胁敌人的背后。

1812年的俄国战局十分明白地说明了这一切现象,而且像透过放大镜一样显示了这些现象的效果。尽管这次退却不是一次主动的退却,但完全是可以从这个角度来考察它的。如果俄军像现在这样知道这种退却的确会取得这样的结果,同时假如他们需要在绝对相同的条件下再进行这样的退却的话,那么在1812年绝大部分是在无意中做过的那些事情,现在他们毫无疑问地会主动并有准备地去做了。但是,如果认为在幅员不像俄国那样辽阔的地方,就不会也不可能出现这样行动的实例,那恐怕也是不对的。

在任何场合下,不论采取这种抵抗方式遇到了哪些困难,只要战略进攻未经决战就由于军队维持方面的困难而遭到了挫败,只要入侵者被迫作了撤退(无论入侵者的损失是大还是小),这种抵抗方式的主要要求就已经达到,它的主要效果就已经取得。腓特烈大帝1742年在摩拉维亚的战局和法军1743年在奥地利。1744年在波希米亚的战局,不伦瑞克公爵1792年在法国的战局,马森纳于1810-1811年在葡萄牙的冬季战局,都是这一种情况,只是范围和规模小一些而已。另外,这种防御方式只发挥了一部分作用的情况也是很多的,这也就是说,即使不是全部结果,至少也是一部分结果应该归功于我们这里所定下的原则。不过,我们不再详细谈这些作用了,因为要谈就必须说明各种情况,就扯得太远了。

在上述俄国和其他各个战役中,在进攻路程的终点都没发生决定胜负的会战,形势就发生了剧变。可是,即使不可能期待得到这样的效果,通过这种抵抗方式也能造成可以导致胜利的兵力对比,这仍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并且,这个胜利能迫使敌人退却,这种退却通常像物体在一次撞击之后按落体定律降落那样,会不断增大敌方的损伤。�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第二十六章 |民众武装�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在文明的欧洲,民众战争是十九世纪才出现的现象。对于这种战争,有的人赞成,也有人反对。在反对的人之间,有些基于政治上的理由,把民众战争看成是一种革命的手段,是公认为合法的无国家机构状态,认为这种状态对国外的敌人固然危险,但是对国内的社会秩序同样是不安全的。有些人则基于军事上的理由,认为进行民众战争是得不偿失的。第一种看法和我们这里所谈的问题没有关系,因为我们仅仅把民众战争看是一种斗争手段,也就是只从用它对付敌人的角度来考察它。可是,对于第二种看法,我们不能不指出,一般来说,民众战争应该看作是战争要素在我们这个时代突破了过去人为的限制的结果,看作成我们称之为战争的整个发酵过程的加强和扩大。如果我们从过去局限很大的军制那里开始来看问题,那么就可以看到征集制度。让军队的数量极大增加的征集制和普遍兵役制,以及后备军的利用,都是同一种事物的发展;而现在的民军制度,即组织民众武装也是这一种事物的发展。既然前面几种新的手段的出现都是打破过去的限制的一种自然的和无法避免的结果,既然首先采用这些手段的人大大增强了自己的力量,以至于对方也不得不采用这些手段,那么,就民众战争来说,情况也会是这样的。一般来说,擅长运用民众战争这一手段的国家会比那些轻视民众战争的国家占有相对的优势。既然这样,那么问题只能是,这一增强战争要素的新手段对人类究竟有无益处。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解答了战役本身对人类究竟有无好处的问题,才能得到彻底的解答,我们把这两个问题都留给哲学家去解决。可能会有人认为,民众战争所耗费的各种力量,如果用在其他战斗手段上,可能更卓有成效。可是人们用不着多加以研究就会确信,这些力量绝大部分是不能自由支配的,不能随意使用的。这些力量中的重要部分,即精神力量,甚至只有在民众战争中才能够发挥出效果来。

所以,问题不在于一个国家通过全民武装所进行的抵抗要付出什么代价,而在于这种抵抗能够产生什么影响,它必须具备哪几个条件,它的用法是怎样的。

这种非常分散的抵抗不适于通过对敌人进行时间上和空间上集中的重大打击来发挥效果,这是事物的性质决定的。这种抵抗的结果像物质的蒸发过程那样,取决于面积的大小。面积越大,民众武装同敌军的接触就越广泛,也就是敌军越分散,民众武装的作用就会越大。民众武装象暗中不断燃烧着的火焰一样破坏着敌人的根基。民众武装需要经过一定时间才能取得成果,因此,在敌对双方相互作用的那个期间,就会出现一种紧张状态;有时候,由于民众战争在一些地点遭到挫折和在另一些地点慢慢歇下来,这种紧张状态可能渐渐消失;有时候,由于这种遍地燃烧的熊熊烈火从四面围困敌军,迫使它为了避免全军覆没从而退出这个国家,这种紧张状态可能会导致一种危机。要想仅靠民众战争造成这种危机,就必须具备这样的先决条件:或者被侵入的国家的幅员十分辽阔(除俄国以外欧洲任何其他国家都不存有这个条件),或者入侵军队的兵力同被侵入的国家的幅员极不相称(这其实是不存在的)。因此,人们如果不愿陷入空想,就必须考虑使民众武装的战斗同正规军的战斗结合起来,并通过一个总的计划让二者相互协调起来。民众战争只有在下列条件下才能产生效果:

(1)战争是在自己国家腹地进展的;

(2)战争的胜负并不仅仅由一次失败决定;

(3)战区包含非常大一部分国土;

(4)民族的性格有利于采取这种办法;

(5)国土上有森林。山脉。沼泽,或耕作地,地形极为复杂,通行困难。

人口的多少不起决定性作用,因为在民众战争中很少会发生缺少人员的情形。居民的贫富也不直接起决定性作用,或者至少不应当起决定性作用,可是,不容否认,贫穷的。习惯于吃苦耐劳的人民往往表现得更为勇敢,更为坚强。

像德国很多地区一样居民住得很分散的情况十分有利于发挥民众战争的效果。有这种特点的地区,就可以分割成更多的零散的小块,更便于人们隐蔽,在这儿道路虽多,但很不好,军队舍营会遇到很多的困难,特别是民众战争通常所具有的那种特点在这儿会小规模地反复出现。这种特点就是:处处都有抵抗的因素,但是,处处又都捉摸不到。假如居民集中在一些村庄里居住,那么,敌军就会占领那些反抗最强烈的村庄,甚至为了惩罚居民而将这些村庄抢光,烧光,但是,这种作法对威斯特伐利亚的农民大约是不行的。

民军和武装的民众不能并且不应该用来对抗敌军的主力,甚至也不能用来对付较大的部队,它们不能用来粉碎敌军的核心,而只能从外部和边缘去吞食敌人的部队。它们应该在进攻者的大部队没有到达的战区两侧地区起来反抗,让这些地区完全摆脱敌人的影响。它们应该像聚集在战区两侧的乌云,紧随着前进的敌人移动。凡是敌人完全没有出现的地方,民众不会缺少武装起来反抗敌人的勇气,附近地区的大批居民追随着这个榜样,便会接连燃起反抗之火。这样,反抗的火焰就会以燎原之势蔓延,最后烧到进攻者的基地,烧到他的交通线,并且破坏他的生命线。当然,我们并不将民众战争夸大为万能的,并不把民众战争看作像人们无法对付的风雨似的,是单靠军队无法对付的用之不尽而不可战胜的东西。总之,我们的结论不是以那些吹嘘民众战争的言论为基础的,但是,我们依然只能承认,人们不能像驱逐一队士兵那样赶走武装的农民。士兵像一群家畜那样集结在一起,经常是笔直地向前奔跑,而武装的农民却用不着什么巧妙的计划便会向四面八方散开。这样一来,任何小部队在森林地。山地,或者地形极其复杂的地区行军就都十分危险,因为随时都可能发生战斗。一支行军的纵队纵使很久没有发现新的敌人,那些早被纵队先头逐走的农民也还可以随时在纵队尾部附近出现。至于破坏道路和封锁隘路,正规军的前哨或别动队所用的手段同发动起来的农民所使用的方法比较起来,就几乎像自动机器的动作同人的动作比较一样。敌人除了派很多部队护送运输队,驻守在兵站。隘口。桥梁等地之外,没有别的对付办法。民众武装最初的活动规模总是有限的,敌人因为害怕过分地分割自己的兵力,派来对付他们的部队也是不大的。民众战争的火焰经常恰恰就是在同这些小部队的斗争中燃烧起来的。在某些地方,民众武装凭借数量上的优势打败了敌军的这些小部队,于是他们的勇气增加了,斗志更激昂了,斗争也更加积极了,一直发展到能够决定全部结局为止。

依据我们对民众战争的看法,民众战争必须像云雾一样,在任何地方也不凝结成一个反抗的核心。否则,敌人便会用相应的力量来打击这个核心,粉碎它,俘虏大批人员。这时,群众的勇气便会低落下来,大家都会认为大局已定,继续奋斗是徒劳无益的,所以放下手中武器。但另一方面,这种云雾却还有必要在某些地点凝聚为较密的云层,形成一些将来能够发出强烈闪电的具有威胁力量的乌云。这些地点,恰如我们已经说过的那样,主要是在敌人战区的两旁。在这儿,民众武装必须结合成更大的。更有组织的整体,并配以少数正规军,这样,民众武装便会具有正规军的形式,敢于采取较大规模的军事活动。从这些地点起,越往敌人的直后方,民众武装应当越分散,因为他们在那儿会受到最强烈的打击。上述较为集中的民众武装的任务是袭击敌人留下的较大的防备部队。除此外,它们还要使敌人产生恐惧和忧虑,加深整个民众武装在精神上所造成的印象。没有这些较集中的民众武装,民众武装的所有活动就会没有力量,整个形势就不足以让敌人产生极大不安。

统帅要想根据自己的意愿让民众武装具有上述力量,最简便的方法是派一些正规军组成的小部队去帮助他们。没有少数正规军去作这种鼓舞人心的支持,居民多半会缺乏拿起武器的信心和动力。派来帮助的部队越多,对民众的吸引力便越强,民众斗争的声势就会像雪崩那样愈来愈大。但是,支援民众武装的正规军数量也有一定的限度。一方面,为了达到这个次要目的而将整个军队都分散去支援民众武装,因而形成一条处处薄弱的。宽正面的防线(在这种情形下,正规军和民众武装肯定会同归于尽)是有害处的。另一方面,经验也告诉我们,一个地区的正规军太多时,通常会减弱民众战争的力量和效果,其原因一是正规军太多会将过多的敌军吸引到这个地区来;第二。这时居民便会依赖自己的正规军;第三。大量部队驻在一个地区,宿营。粮秣供应。运输等就会大大消耗居民的力量。

防止敌人对民众战争进行强有力的还击的另一个手段是,很少或根本不将这一巨大的战略防御手段用于战术防御;这也是运用民众战争的一个重要原则。民众武装的战斗的特点同素质较差的部队的一切战斗的特点相同,他们攻击十分猛烈而有力,可是不够沉着,很难持久。此外,对民众武装来说,战败和被击退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们对这早有准备。但是,他们却不能遭到伤亡惨重。被俘很多等致命的打击,这样的失败会让民众战争的火焰很快地熄灭。这两个特征同战术防御的性质是完全不相容的。防御战斗要求部队进行持久的。缓慢而有计划的行动和果敢的冒险;如果防御只是一种单纯的可以很快放弃的尝试性活动,那么,它永远也不能带来成果。因此,用民众武装防御某一地段时,决不应该让他们进行决定性的防御战斗,否则,即使情况再有利,他们也会遭到毁灭。由此可见,民众武装可以并且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用来防守沼泽的堤道。山地的入口。江河的渡口等。然而,当这些地点被敌人突破时,民众武装便不能集结在狭小的。最后的避难所(即正规的防御阵地上)而给敌人封锁住,他们应该分散开,利用突然袭击继续进行防御。不管民众多么勇敢,多么尚武,无论他们对敌人的憎恨多么强烈,地形对他们多么有利,也决不能否认,民众战争在过分危险的气氛中是不能持久的。因此,假如人们想让民众战争这种燃料在某个地方燃起熊熊烈火,那就必须选择一个离危险较远的既通风而又不致遭到可以扑灭火焰的巨大打击的地方。

上面的考察与其说是客观的分析,不如说是对实际情况的一种感受,因为民众战争还出现得十分少,而那些长时间目睹过这种战役的人又对它论述得太少。经过这些考察之后,我们还要说明一点,民众武装的支持可以通过两种不同的方式纳入战略防御计划,那就是:将民众武装作为会战失利后的最后补救手段,或者作为决定性会战前的自然辅助手段。在后一种情况下,必须以朝本国腹地退却和我们在本篇第八章和第二十四章谈过的那种间接还击方式作为前提条件。因此,在这儿我们只简单地谈谈会战失败后征集民军的问题。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应该以为自己的命运,也即是自己的整个存亡取决于一次会战(即使是最有决定意义的会战)。一个国家纵使战败了,通过征集自己的新兵和利用敌人在每次持续性的进攻中必定要受到的兵力上的削弱,也可以期待形势的转变,此外,还可能得到外来的援助。一次会战的失败离亡国仍有很大的距离。当民众看到自己被放于深渊的边缘时,他们会像溺水的人本能地去抓稻草那样,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自己,这是符合精神世界的自然规律的。

一个国家纵使比敌人弱小得多,也不应该不做这种最后的努力,否则,人们就不能不说这个国家已经失去了灵魂。这种努力并不排斥签订一个代价很大的和约让自己免于完全灭亡,这种讲和意图同样也不排斥这些新的防御措施所起的有利作用。这些措施既不会增加媾和的困难,也不会让媾和的条件更不利,而是会使媾和更容易,媾和的条件更为有利。当我们可以期待那些同我国的存亡有很大关系的国家的援助时,采取这些措施就更为必要。因此,假如在主力会战失败后一个国家机构只想使民众迅速地酣睡在和平中,并且因为被严重的失望情绪所压倒,失去了发动一切力量的愿望和勇气,那么,它一定会由于软弱而犯下不能坚持到底的错误,而且表明自己是不配获得胜利的。也许正因为这样,也就没有能力取得胜利。

由此可见,一个国家所遭受的失败不论多么惨重,仍然必须利用军队向本国腹地的退却来发挥要塞和民众武装的作用。假如主要战区的两旁同山地或其他非常险要的地形相毗连,那么就十分有利于发挥这种作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山地会像棱堡似的突出在前面,从这儿出发进行的袭扰可以打击入侵者的战略翼侧。

假如进攻者正在进行围攻,如果他为了建立自己的交通线到处留下了强大的守备部队,或者,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一个较大的活动空间和维持旁边地区的秩序,甚至派出了整军的兵力,假如有生的和无生的战斗手段的种种损失已让他受到削弱,那么,防御者在这时就应当重新投入战斗,通过相应的打击来动摇困境中的进攻者。�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第二十七章 |战区防御�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 �0�2我们已经探讨了那些最重要的防御手段,或许可以到此为止了,至于这些手段如何同整个防御计划结合的问题,可以留到最后一篇讨论战争计划时说。这是因为,不仅每一个从属于战争计划的进攻和防御计划要以战争计划作为基础,并根据战争计划来规定其主要轮廓,并且在许多情况下,战争计划本身无非就是在最主要战区实行进攻和防御的方案。但是,虽然同任何别的场所比较起来,在战争中部分更决定于整体,更渗透着整体的特点,更是随整体而作重大改变的,我们还是无法从战争的整体开始研究,而是不得不先把各个问题看成是彼此分开的几个部分来研究,以便比较清楚地认识它们。如果不是先研讨简单的再研究复杂的,我们便会被一大堆不确切的观念所征服,特别是在战争中,各种各样的相互作用就会经常使我们的观念混乱。所以,我们想再向整体接近一步,也即是说,特意考察一下战区防御,找出贯穿着前面论述过的那些问题的线索来。

依据我们的看法,防御不过是一种较强的作战形式。保存自己的军队和消灭敌人的军队,一句话,胜利便是防御作战的目标,当然,不是最终的目的。

保全本国和打垮敌国才是最终目的,换句话说,缔结所期望的和约才是最终目的,因为双方的冲突只有通过和约才能够消除,才能以共同的结果而告终。

从战争的角度看,所谓敌国是什么呢?首先是它的部队,其次是它的国土。当然,还有许多在某些具体情况下或许具有极大重要性的其他事物,其中最主要的是对外的和内部的政治关系,它们有时比其他一切都更为有决定意义。尽管只是敌人的军队和国土并不能构成国家,并且也没有包括这个国家同战争有关的一切方面,但是军队和国土永远是主要的,就其重要性来说,常常大大超过其他所有方面。军队要保卫本国的国土或占领敌国的国土,而国土则让军队不断地得到给养和补充。两者是相互依存和相辅相成的,它们都是重要的。不过,它们在这种相互关系中各自所起的作用是有差别的。军队一旦被消灭,也就是给打垮,不能继续进行抵抗,国土自然也就丧失。但是,反过来,国土给占领,军队却不一定被消灭,有时,军队为了以后更容易地夺回国土,可能主动地让出某些地方。的确,不但军队彻底被打垮可以导致国土的丧失,就是军队遇到一次重大的削弱也必然会致使国土的丧失。与此相反,每次国土的大量丧失并不必然会导致军队的显著削弱(当然,时间一久是会导致军队的削弱的,可在决定战争胜败的这一段时间内是不会的)。

由此可见,保存自己的军队和消灭敌人的军队永远比占有国土更为重要,也就是说,前者是统帅,应当首先努力做到。只有用这一手段不能完全达到目的时,占据国土才可以作为目的而位于首要地位。

如果敌人全部兵力集中成为一支军队,整个战争成为一次战斗,那么,能否占有国土便取决于这一战斗的结局;于是歼灭敌人军队,夺取敌国领土和保全自己的国土便都将取决于这一战斗,也就是说消灭敌人军队。夺取敌国领土和保存自己国土同战斗就是同一码事。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防御者首先避免采用这种最简单的作战方式而分割自己兵力的?回答是:他集中兵力取得的胜利所发生的作用还非常不够。每个胜利所产生的影响都有一定的范围。假如胜利的影响范围能大到包涵整个敌国,即全部敌人军队和整个敌国领土,也就是说,它们的各个部分全被卷入敌人核心力量被迫进行的运动中来,那么,这样的成功是我们最需要的,这时,我们便没有任何理由要分割自己的力量。但是,因为我们的胜利不能对敌人军队的某些部分和双方国土的某些部分发生影响,那么我们就必须尤其注意这些部分,因为我们不能像集中军队那样把国土集中到一点上来,因此要保卫这部分国土就不得不分割兵力。

只有在领土形状近似圆形的小国家里,才有可能对部队进行这样的集中,以致一切都取决于这支军队的胜利。在敌国有大片领土和我们接壤的情况下,或者在几个结成同盟反对我们的国家从几个方面包围我们的情况下,我们的部队其实就根本不可能进行这样的集中。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分割兵力,从而也就会出现几个战场。

胜利的影响范围自然取决于胜利的大小,而胜利的大小则是取决于战败的军队的多少。对敌人集中兵力最多的那部分国土的打击成功时影响的范围更广泛;我们用于这一打击的兵力越多,就越有把握取得成功。这一系列自然而然形成的观念让我们联想到力学上重心的特点和作用,通过这一形象的比喻,我们可以更为清楚地明确这些观念。

假如说,物体的重心总是位于质量聚集最多的地方,指向物体重心的打击是最有效的,而最一方(无论是一个单独的国家,还是几个国家的联盟)的军队都会有一定程度的统一,通过这种统一军队便有了互相联系;而有相互联系的地方,就存在着同重心相类似的东西。因此,军队中也有重心,这种重心的运动和方向对其余各点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这种重心便是军队聚集最多的地方。如果说在无生命的物质世界中,破坏这种由相互联系的各部分所构成的重心所需的力是有一定的尺度和界限的,那么,在战争中也是这样。无论在物质世界还是在战争中,打击兵力往往很容易超过抵抗力量,因此可能出现过多使用力量而浪费力量的现象。

在一面军旗之下,依据一个统帅的个人指令进入会战的军队,其部分之间的联系,同散布在五十或一百普里的地区上或者有着极为分散的基地的同盟军队之间的联系进行比较,它们的区别有多么大!在前一种情况下,可以说联系最为紧密,统一最容易达到。在后一种情况下,却远远谈不上统一,即便有时在共同的政治意图中还存在统一,但这种统一,也是不彻底的和不充分的;至于各个部分之间的联系,则大多数很松弛,甚至事实上往往是不存在的。

一方面,最大限度的集中兵力能让自己的打击强而有力,另一方面,一定把任何过分的集中兵力都看成是一种实际的不利而加以防止,因为过分聚集兵力会造成兵力的浪费,而兵力的浪费又会让其他地点上兵力不足。

判定它的影响范围,识别敌军的这种重心,是战略判断的一项主要活动。所以,人们必须时常考虑,双方兵力的任何一个部分的进退对于其他部分会发生什么影响。

我们绝不认为,我们在上面的论述中发明了什么新的方法,我们只是根据各个时期和各个统帅所沿用的方法提出了一些观念,用它们可以更加清楚地说明这些方法同事物本质之间的关系。

敌人军队的重心这一个概念在整个战争计划中怎样起作用,我们将在最后一篇里探讨,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属于战争计划的范围。我们如今先借来使用一下,只是为了不使我们列举的观念有所遗漏而已。从上述考察中我们看到,分割兵力到底是什么决定的。事实上,这里存在着两种相互对立的好处:一是占有国土,它要求分割兵力;一是打击敌军的重心,它又要求将兵力集中到一定程度。

这样,就产生了战区,或者可以说各支军队的行动区域。它们是配置有军队的这样的一个地区,配置在这里的主力的每一次胜负都会直接地影响到整体,并让整体随之而发生变化。我们所以说直接地,是由于在某一战区内的胜败对其邻近的战区自然也会产生或多或少的间接的影响。

在这里,也同在其余任何地方一样,我们在自己的概念中只接触到某些观念的中心,并不希望并且也不可能为这些观念的范围划出明显的界限来,尽管这是事物的性质决定的,但我们还一定要确切地提醒一下。

因此我们认为,一个战区(无论其范围大小)连同其军队(无论其数量多少)是可以结成一个重心的单位。胜败决定就应当在这个重心上进行,在这里取得胜利,从防御这个词的广义上来说,便是战区防御。�0�2�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