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健摇摇头,“你还没有去争,就先把信心士气给坠了,那就肯定没戏。梅九龄虽然栽了开始吐事儿,但是据我所知他一直没有说宋州江堤这方面的事情,都只说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不傻,这一次江堤决堤造成损失多大,影响多恶劣,只怕他一说这事儿,他脑袋能不能保住都难说,所以这还是一个持久战,估计也要等到他的防线彻底崩溃之后才会说到江堤的事情来,杨永贵也许还能拖上几个月,另外,尚权智虽然还是市委书记,但是这个市委副书记可不会由他来说了算,这里边变数很大。”
“变数大归大,但我觉得目前的情形,从我个人资历来说,难度不小。”也摇摇头,陆为民实事求是的说:“我这才来宋州一年多时间,工作职务已经换了两轮,估计省里边也希望要稳一稳,我这个年龄和工龄也是劣势,在很多人眼里,我已经是火箭干部了,再要变动,估计很多人心里边都能憋出病来了,再说了,我觉得我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真的干得挺顺手,尤其是这一段时间,换个位置,未必能有现在这么得心应手。”
安德健笑了起来,“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要看在什么特定情况下,宋州经历了这几轮的风波,可以说原来的党政班子成员,尤其是市委这边基本上调换完了,梅九龄在宋州的影响力经历了这么多年才逐渐肃清,可见梅九龄给宋州带来的影响,省里边可能要考虑既要保证宋州刚刚出现的起色延续下去。又要考虑宋州本地干部的情绪,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以我估计宋州的调整多半还是要以目前在宋州工作的成员中,实质上童云松和魏行侠不也就是省里这么考虑的么?先来熟悉一下环境,然后他们两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而你在其中位置也很关键,份量也不轻,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省里自有考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扎扎实实把手里边的工作干好,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成绩让省里边看着,要让打击都无话可说,不敢说离了你陆为民这宋州就没法转,但是至少也要造成一种态势。那就是你陆为民真的很适合在这个位置上干,在这个骨节眼儿上,没有谁能代替你!”
陆为民端起茶杯,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敢认同安德健的观点,“安市长,您这话太过了。您不是也一直常说这世界缺了谁都一样么?您这一说,我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宋州前几年因为梅九龄的一言堂以及后续的种种风波,所以在本地干部的提拔上显得有些黯淡了,但现在像陈庆福、叶久齐、沈君怀、黄鑫林、雷志虎这一批干部还是开始成长起来,他们在各方面都还是有出彩之处,还是那句话,宋州离了谁都一样要发展,……”
“为民,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没有把你拔高到离了你宋州就不转的境地,我是指在特定阶段的节点时段上,离了你某些方面的工作就会受影响,我也不是让你恃宠而骄,各方面该做的工作你也得和其他竞争者一样去做,但是在同等情况下,你有更拿得出手的东西,某个位置你坐上去更能发挥作用。上边就会有所择重,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你不从各方面去拼一把,你就不知道你能不能行!就算这一次你不行,那么下一次上边也会有补偿心理。没准儿一个更好的位置就等着你,你先前在丰州竞争副专员失手,而后却到宋州来当宣传部长,不也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范例么?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安德健的建议让陆为民陷入了沉思,事实上在这个问题上他也反复考虑过多少次,委实没有多少把握,所以他也曾自我安慰的做过宽解,顺其自然,把手里工作干好,能成则成,但是安德健的话给他敲了一个警钟,那就是如果你一开始就没有抱定志在必得的信念,那么你就不可能在工作中全力以赴,而成功的几率就会大打折扣。
“安市长,我明白了。”
看见陆为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安德健冷峻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为民,常务副市长是一个很锻炼人的位置,我知道你觉得你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更能发挥作用,但是常务副市长在党内职务的排位没有特殊性,也就是说无论你在常务副市长位置上干得如何,你在党内的位置排序上始终是一个软肋,可能在很多人心目中份量、地位、影响都比其他常委要强得多,但实际上在党内排位顺序,你却远低于其他常委,陈昌俊排在你前面,甚至连沈子烈这个秘书长也排在你前面,而在提拔上,上级往往有按照党内排位来考虑的惯性,这一点在你日后往更重要位置上晋升时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说一句不太客气的话,常务副市长在当前的习惯下,直接晋位一地行政主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一旦担任了副书记,也就意味着你已经具备了作为一地行政主官的基础,因为行政主官也是副书记,所以你不要小瞧这一个微妙的细节,细节往往就决定成败。”
陆为民心中一动,只怕陈昌俊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站上了副书记这个位置,也就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境地,谁都不傻,都明白其中的奥妙。
摩碣山海拔八百多米,虽然在整个普明市不算什么,但是在普明北部尤其是普明市郊却是一处难得的清幽去处,尤其是盛夏季节,这里山高林密,鸟鸣竹茂,间或有涧水溪流穿行林中,还有著名的昌南名寺——摩碣禅院,委实是一处避暑度假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