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下个星期要去几个企业调研摸情况?”魏行侠很随意的一边走一边问道。
“嗯,不去摸底,心里没底,光看纸面上的东西既不直观,也总觉得欠点儿东西,干部职工的想法意图也必须要亲自去感受倾听,看看他们对当前企业的局面究竟是怎么看待和理解的,有什么想法和意愿,这些都非常重要,这也是ri后市委市府出台改革方案的一个重要依据。”陆为民坦言道:“改革就涉及到利益的重新分配,必然会触及很多矛盾焦点,不把情况摸得透彻一点,不把问题分析得准确一些,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
“看你的架势,好像心里已经有些谱儿了?”魏行侠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从来宋州时,魏行侠就也在分析自己,虽然在邵书记身边干了那么久,学到不少东西,但是难免还是眼高手低,尤其是在经济工作上的一些具体运作,他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欠缺火候。
他尤为羡慕陆为民能够有机会在县乃至区乡一级实实在在的搞过经济工作,在魏行侠看来这是最为难得的锻炼机遇,而双峰和阜头这两个一穷二白的农业县给陆为民提供了一个天然的锻炼基地,也让陆为民在这几年的尝试和摸索中实现了自我的提升成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没有在双峰和阜头的锻炼经历,魏行侠相信陆为民绝对不敢在面对宋州这样糜烂的经济局面还能有这般自信,也正是有了在丰州那边工作经验,才使得他敢于面对这份重担。
如果可以的话,魏行侠都宁肯找个机会到县里边去锻炼一番,尤其是手把手的接触一下经济工作,而不是直接到市级领导班子,只是现在条件却不允许了,他只能尽可能的通过各种渠道来熟悉了解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嘿嘿,行侠书记,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宋州的情况你也很清楚,纺织企业这块大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攻坚克难第一关就是要解决纺织业的问题,这可是一万多号工人,就算主辅分离,再刨除一些年龄工龄上已经符合国家政策的,估计也至少还有一万出头,他们要吃饭,要工作,往何处去?zhengfu如何来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陆为民叹了一口气,“就业问题一直困扰着各级zhengfu,尤其是这年龄正好处于青黄不接的这部分人,要技能无技能,要经历没有经历,推向社会,那就是社会问题,zhengfu一样要解决他们的问题。”
魏行侠也知道这个情况,点点头,“但我看你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啊。”
“行侠书记,难道我见到人就愁眉苦脸,连我自己都没信心,下边人会怎么想?那不是自己就先怂了?”陆为民摊摊手,“何况心里也不是一点底儿都没有,只是希望在考察了一纺厂和二纺厂这几家企业之后,心里更有数罢了。”
即便是在魏行侠面前,陆为民也只敢半真半假的透话,毕竟市里边很多人都对振兴宋州经济持怀疑态度,信心都不太足,认为在当前国际国内经济形势都不乐观的情况下,短期内宋州经济要有起se不现实,更多的人则是把希望寄托在省里的支持上,这也是尚权智和童云松最担心的事情。
省里肯定会给支持,振兴老工业基地是政治任务,但是省里不可能不顾全局把全部力量用到你宋州身上,昌州呢?要说昌州的情况比宋州略好,但是昌州是省会,是副省级城市,其战略地位比宋州更高,省里不可能不保昌州而只管你宋州,这种情况下,对省里抱太大希望,结果不尽人意,那会更让宋州干部丧失信心。
现在宋州干部的心态已经不像七八年前那样自信满满了,而是相当脆弱而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要么沮丧颓废,要么怨天尤人,所以这个时候陆为民必须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强势而自信,还得随时把自己在丰州那边的“丰功伟绩”拿出来显摆炫耀。
这个意思甚至连尚权智都或明或暗的给他提过,示意他可以在一些场合里,用这种方式来鼓舞士气,提振信心,弄得陆为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有点儿底就好啊,我就怕连你也心里都没底,这工作就不好开展了。”魏行侠正se道:“我来宋州之前,邵书记和我专门交代过,宋州当前的中心工作就是振兴经济,重现辉煌,重现辉煌这个词儿我觉得言之过早,我也不敢提,但是振兴经济却是头等大事,任何工作都要服务和服从于这件大事,国企改革又是重中之重,为民,这出戏你得好好唱,唱出jg彩才行啊。”
陆为民苦笑着点点头,“行侠书记,我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甭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把你在丰州耍弄的本事给宋州干部群众开开眼,我相信你有办法。”魏行侠也笑了起来,“省里那边,我们也会尽我们所能去争取该属于我们宋州的东西。”
“嗯,离不得省里的支持啊,这一点还要靠你和尚书记、童市长去争取了。”陆为民也知道魏行侠这话的含义,在这个问题上,他魏行侠和尚权智、童云松的态度还是一致的,任何人都必须要服从与这个大局,哪怕其他工作再有分歧,但是这件事情上没有选择余地,“周末回不回昌州?你来宋州还是两个星期了吧,都不回去一趟,嫂子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