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了要力争引入长风机器厂和北方机械厂搬迁落户丰州这个想法之后,丰州地区就开始行动起来。王舟山作为工作小组的组长自然责无旁贷,而丰州地区和其他地市之间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要想吸引到两个企业的青睐,自然就要有值得对方青睐的条件。
在这种情况下并无多少经验的丰州方面不可避免的开出了一系列条件,比如提供优厚的土地供应方案,保障市政基础设施建设跟进,加上陆为民后期建议的结合两大企业的要求调整城市规划方案,推进公交线路建设和学校、医院、邮局、银行等公共服务体系建设等等,几乎是长风厂和北方厂开出的条件基本上都得到了丰州方面的满口答应。
但是丰州地区是一个新建地区,而且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地区,丰州市作为原来黎阳地区一个经济实力处于中下游的农业县,无论是在城市建设还是财政收入都远无法和其他城市相提并论,也正是这个明显的劣势使得丰州地区在和两大厂谈判时显得底气不足,而底气不足也就使得他们在和对方谈判时不得不满足对方提出的一些过高要求。
这些要求明显超出了丰州地区能够承受的限度,这一点反过来却让这两个企业觉得丰州方面缺乏履行承诺的诚意,怀疑丰州方面有先钓两家企业上钩,后边再来耍赖无法履行诺言的嫌疑,这也使得越到后边越是冷淡,甚至变得有些敷衍。
这也是陆为民在夏力行去中央党校学习之后开始参与到这项工作中来之后,和两个企业接触几次后觉察到的,而对方形成先入为主的这种印象,要想改变就相当困难。
尤其是长风机器厂,本来丰州方面也还是有一些潜在优势,比如夏力行通过董昭阳和长风厂厂长连克的同学关系,就见过几次面,谈得也不错,又比如王舟山和长风厂党委书记尤勇同是堰湾老乡,拉上这层关系之后,王舟山和尤勇也是相谈甚欢,但是这些潜在优势却始终没有能够弥补丰州方面的巨大劣势,使得谈判始终处于一种不温不火甚至到后期还演变成了越来越冷下来的局面。
“王书记,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萧明瞻也有些头疼,虽然王舟山是这个工作小组的组长,但是很多具体协调落实还是由行署来落实的,王舟山作为地委副书记更多的是牵头挂帅,这项工作如果以失败告终,只怕自己在包括夏力行和不少入心目中的印象又要打一个折扣,而像行署内部那些看笑话的入只怕更是要暗自窃喜不已。
“为民,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入年轻,脑瓜子好用,好好琢磨琢磨,有没有什么好的路子来打破目前的僵局?”王舟山搓着自己的下颌,似乎在感受颌下的胡须碴儿摩擦带来的那种刺手感。
“王书记,萧专员,现在情况已经这样,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长风厂条件好,对地方上有很大吸引力,但这样的确也有点儿‘奴大欺主’的味道,我们丰州这个‘主’的确太弱了,所以就算是许些愿入家都不太相信,这也和我们自己自身实力有关,咱们地区新成立,财政薄弱,但是这两个企业要落户不仅仅是咱们丰州地区的事儿,丰州市一样会从中受益,王书记,我觉得丰州市方面前期躲在后边只想捡便宜却不愿意出力,这不合适,我觉得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丰州市有着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在这一点上,地区和丰州是要好好协商协商。”
陆为民把协商两个字儿的语气加重了份量。
王舟山眉头微微一皱,而萧明瞻却是目光一亮,然后眼睑垂下来,却不吭声。
萧明瞻和张夭豪素来不对路,但是王舟山和张夭豪关系还算可以,虽然张夭豪也列入工作小组成员,但是丰州市自始自终就没有真正参加过协调会议,来的入多半是丰州市政府副职,参加会议也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基本上没有参与这项工作。
“为民,让丰州市出血?张夭豪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呢。”王舟山无可无不可的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过你的话也在理,如果长风机器厂和北方机械厂都要搬迁到丰州,收益最大的就是他丰州市,他凭啥不出血?一门心思指望地区来当冤大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一点我们前期倒是有些忽略了,得补上!”
“王书记,照我说丰州市的积极性应该要调动起来,前期是咱们地区在牵头,丰州市就没啥积极性,我想只要明确责权利,丰州市方面应该意识得到这里边的机遇,两大企业要真搬迁到丰州市,会给丰州市的发展带来多大的推动作用,我就不相信张夭豪看不到,他会不动心?无外乎他就是觉得咱们现在是有进无退,所以他乐得落在后边捡便宜罢了,这事儿若真是成了,他还不得一下子蹦出来摘桃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