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也叹了一口气,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会陷入这样的意志鉴定陷井,他必须和以前那样,完美的复刻往日的情节,要不然名为‘弗里德里希·冯·恩格斯’的恶意思念体就会越发的壮大。
痛苦太多,收获太少。
每一次的鉴定,对于余则成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因为他见到了太多的痛苦,见到了太多的遗憾,见到了情同手足的友人因为立场分歧决战沙场,见到了相爱的恋人因为理念不同而以死相拼,更见到了高洁与卑鄙的人为了同一个梦想而走到一起。
从年轻的时候开始,余则成就梦想着能够让世界大同,因为现实再好,也有些许不公。
而当年纪渐长,见到了太多的外星文明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眼中的不公,已经做到了大多数情况下的公平。
于是,才有了在这个世界里与志同道合的人们站在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只可惜,最终所有的友人,还有所有的敌人,都只不过是贵族眼中的棋子。
疯王的军势越盛,加入其中的卑鄙小人也就越多,而高洁的人们不是被排挤出去,就是被迫害到改换门庭,那些投机者只懂得吹嘘,他们甚至连排兵布阵都做不到。
他们想要收获胜利的果实,也以为来的早能获得的更多,却没有想到彼此来的太早了,早到那怕将果树砍倒,也只能收获一些酸至涩口的果子。
余则成叹了一口气,身旁的景色已经变幻,不再是鲜衣怒马的年轻人拿着剑,而他的面前,曾经的贵族,如今的疯王已经彻底的癫狂,他下了命令,要处决城中所有的战俘和平民,将他们的尸体调制成活死人军团。
最终,做为管家的钱之江只能选择暗杀自己的主人。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他的主人了,恩格斯家的弗里德里希已经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被杀戮与痛苦所扭曲了心智的可怜人儿。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就像是先贤说的那样,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不是午后的茶会,更不是快乐的表演,而是一场需要所有人都要做到众志成城的合唱,没有谁能够逃脱。
就让我来为他背负这一切吧。
当弗里德里希的脑袋落下,钱之江放走了最后的草原精灵奴隶,让他们带着疯王的脑袋去城外投降,而他带着自己主人的尸体,从密道逃离城市。
然后,将它安葬在了山腰上,没有墓碑,没有祷言,更没有人为他哭泣,有的只是那面旗帜下的分崩离析。
余则成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的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有如洪钟。
二声,有如暮鼓。
三声,余则成眼前的事物仿佛在消退,就在街道上的影像扭曲到极致时,他的眼角突然有了那个叫桃乐丝的少女的身影。
“弗里德里希先生,你怎么了。”她这么问道。
一如当年刚刚进入这个游戏,风华正茂的他与小巧可爱的她在街道上的一次偶遇。
没有言语,也没有微笑,有的只是那最漫不经心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