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觉得在这之前,您能跟我们解释一下我手里的这本日记吗?”潘尼举起了手中的日记本,它的出现让老人楞了一下,玛索可以看到这位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回忆与苦痛,还有这一切消失之后的沉默与坚定。
“这曾经是我的日记,但我已经不是日记里的那个瓦连科了……能把它还给我吗。”
“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只不过你知道吗,我身边的这位,是蒂德蕾拉的子嗣。”潘尼将日记交还给这位老人之后,让他介绍起了玛索的身份。
玛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当潘尼说出‘蒂德蕾拉的子嗣’时,瓦连科眼中的惊讶,这位老人打量了玛索一遍,最终摇了摇头:“那又如何,蒂德蕾拉在她的那条船上,和她的那些船员一起终日癫狂,她已经没药了,她们的那种状态与其说是死亡,还不如说是被囚禁于躯壳中的可悲灵魂……我和这只小猫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那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玛索问道。
瓦连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想来应该就是你母亲当年的那些友人中的某一位,但是我老了,记不清了,半精灵从来不是一个长寿的物种,而你的母亲……恕我直言,她的固执与愚蠢在我们的圈子里有出了名的。”
“是啊,不过我还想知道,除了你们游击骑士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圈子这么觉得。”玛索继续着他的追问,而瓦连科继续摇着他的脑袋:“关于你的母亲,我忘了很多事情,但是幸运的是我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不幸的是……我的生活让我很难保养好我的日记,而你……蒂德蕾拉的子嗣,做为一个老人,我要告诉你,有些事物,就算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就像我的母亲身为沉底鱼,却最终被游击骑士团的下属成员刺杀,差一点死于非命那样?”
面对玛索的这个问题,这个老人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是,但又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玛索看着老人,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而要了解一个真相。
瓦连科在一阵沉默之后,最终还是开了口:“很久以前,游击骑士团是大团长的团,但是凡人会老,会死,渐渐,游击骑士团变成了大家的团,你们外乡人有一句话叫‘团内无派,千奇百怪。’你的母亲身处一个派系,那是王党,而要你母亲命的,却是另一个派系。”
“贵族派?”玛索多少知道一些这种破事,说实话,那种以为这个游戏中的原住民npc都是二百五的家伙的智商通常都是负数。
“不不不,贵族派在这件事情上反而帮助过你母亲的,要她命的是自由民派系的……”说到这儿,瓦连科掀开了自己的左臂长袖,将那个带着锚和海鸥的纹身展露给了在场的众人:“这一点差一点要了我的命,因为我就是自由民派系的。”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说实话,玛索从来没有想过这位竟然可以活下来——以玛索的眼光来看,瓦连科如果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那么他……肯定就会找自己派系的成员诉说这他所发现的一切,接下来就简单了,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而当某个人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东西,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是啊,可我就这么活下来了,我背叛了我的骑士团,杀死了派系首领,被通缉,被追杀……直到无名氏证明了我的清白。”这个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做为一个无信仰者,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尴尬的了。”
“为什么你要做一个无信仰的人呢。”潘尼似乎是有些好奇。
“因为骑士团就是我的信仰,但是……我的信仰崩溃了啊。”老人说完,扭头看着地下室的方向:“啊,达瓦希里,你还活着。”
“差一点就死了!”被大猫扶上来的老头看着满大厅的人:“嗨,什么时候吸血鬼的宅子也能有这么热闹了。”,说到这儿,这个老头看到了那位普达拉先生:“就是这个吸血钣!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猫崽一楞,这吸血鬼绅士向钱包小偷的转变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而吸血鬼普达拉倒是非常的光棍,只见这位双手一摊:“说的好像你的伙食费不要花钱一样!要不是你半个月前偷偷进来,破坏了太多的机关和陷井,大宅也不会被那些乡巴佬给冲进来!我没有把你们丢给他们,已经算是看在你这家伙也是一个传奇的份上啊!”
“呸!要不是我母亲是一个吸血鬼我都信了!”这老头反唇相讥。
看着这两位不停的嘴炮,玛索扭头看着瓦连科:“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老的快走不动路的助手先生?”
“嗯……差不多是这样吧,有时候他也会超水平发挥一下。”瓦连科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我自己都不信的表情。
翻了一个白眼,玛索决定不管这几个家伙,反正他这一次过来是帮潘尼做任务,做完任务就走,这两位?就让他们和这个傻子吸血鬼聊下去了。
就在猫崽下决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自称有半个吸血鬼血统的瘸腿老头却叫住了玛索。
“小子,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血钱的味,能和老达瓦希里说一说,你到底找到了多少血钱。”
闻言,停下脚步的猫崽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凭我在那条船上做过三年大副的经历……”这个老头一边说,一边亮出了他那纹在胸口的‘飞翔的河南人’号微缩剪影纹身:“小少爷,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么一个听故事的机会呢。”
“……好吧,你说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