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点着头,说道:“是的,但这三族,先后都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和政权,在我看来,都是可以合作的对象,而羌族和鲜卑族的势力,似乎更大一些,为何你祖父最后选择了看起来最弱的氐族呢,只是因为苻坚的原因?”
王镇恶摇了摇头,说道:“氐族先不说,只讲其他两族,对于鲜卑族来说,看起来他们的势力最大,实力最强,但鲜卑在东晋初年就分为南北两支,北支拓跋氏称雄于漠北,建立代国,后来又渐渐地把势力伸向漠南,可是晋初的时候,他们是最忠于晋国的势力,从匈奴汉赵到羯胡的石氏后赵,都是因为多次败在与刘琨联合的拓跋氏部落铁骑之下,而延缓了统一北方的速度,甚至可以说,某种程度上,他们挽救了大晋。”
刘裕微微一笑:“是的,早年的拓跋氏,确实忠于大晋,这也是我与拓跋硅结为兄弟的原因,我曾以为他会和祖先一样,无条件地忠于大晋,甚至不惜愿意为此付出部族分裂的代价,可是我错了,他拓跋硅不是拓跋猗卢,没那么忠于大晋,或者说,因为他祖先的事情,他不再考虑为了大晋而得罪族人。”
王镇恶正色道:“这个就不必猜测别人的想法了,这世上,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只为别人的必要,拓跋氏以前跟大晋也不太多的交往,纯粹是拓跋猗卢个人欣赏刘琨这个人,与之结为兄弟,而举拓跋部之力,来救援这个兄弟,也惹得拓跋部内部不满,几次救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却是折损了很多部落人马,甚至影响到了拓跋猗卢和儿子拓跋六修之间的关系,最后引发了内乱,六修弑父,部落离散,拓跋部也差点因此灭亡,这都是教训。”
刘裕的眉头一皱:“可是拓跋部毕竟是臣属于大晋的塞外部落,大晋有难,他们也理应来救援的,刘琨也没有亏待他们,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给了最大的照顾,要官给官,要爵给爵,甚至割让了塞外的大晋领土给他们,只不过是拓跋部落的兵马不愿意长期在中原作战,更不愿意出兵去收复洛阳,打通和东晋的联系,最后弄得部落人心不服,也是有拓跋猗卢没有给他们足够好处的原因。”
王镇恶淡然道:“所谓的足够的好处,就是要掳掠大量的晋国百姓,尤其是妇孺去作为奴隶,为这些拓跋部落的战士家庭生儿育女,这点又是寄奴哥你不能接受的。”
刘裕叹了口气:“是的,我无法接受,给钱给粮都可以,但是要把受到了战乱之苦,等待解救的大晋子民,给他们去当奴隶,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如果这是他们出兵的条件,我宁可他们不来,可以让他们代为在后方守城,让大晋的军队出击,自取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