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子摇了摇头:“可是我们只要守住这栅栏一线就行了,敌军退了就是退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追击,这是寄奴哥的命令,以敌军的规模,就算能在这里出现,也不会是千军万马,我们不需要靠出击来打乱他们的队形,来改善守城的压力。”
刘钟正色道:“是的,我们只有三千人马,要是再反击,那有可能会分散兵力,妖贼狡猾,经常会设伏或者是诈败,我们万万不能上当,只要守住栅栏一线,优势就在我们一方,为何要急于一时呢?”
徐赤特咬了咬牙,沉声道:“这一战,是我们与妖贼的决战,也是守卫建康的最重要一战,妖贼要么不来,要来则是会以最精锐的力量突击我们的防线,我们绝不可以放过他们的这支精锐,一定要把他们消灭在这里,要是让他们见势不妙跑了,以后我们再想消灭这些妖贼,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牺牲,付出多大兄弟阵亡的代价呢。”
沈林子的眉头微蹙,一时间无法反驳这个话,而刘钟则说道:“这是寄奴哥考虑的事情,我们这回在这里,只需要遵守他的命令就行,守住栅栏,就是胜利。至于消灭敌军精锐,我想寄奴哥自有妙计。”
徐赤特摆了摆手:“阿钟,你也是跟了寄奴哥这么多年的老大哥了,怎么还说这种话?你知道为啥王镇恶比你后进北府军,现在却升得比你快吗?”
刘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沉声道:“都是自家兄弟,要比什么升得快升得慢的,镇恶他立过大功,这是他应得的。”
徐赤特冷笑道:“你也知道人家镇恶立过大功啊。他立的功,有哪次是老老实实听寄奴哥的话的?要是他听寄奴哥的话,占了穆陵关就按兵不动,等寄奴哥的大军来,而不是自作主张地进言阿寿哥去抢占巨蔑水,直扑临朐的话,恐怕我们现在还在南燕作战呢。”
沈林子沉声道:“这个自作主张害死了猛龙,差点把事情搞砸了,你居然觉得这是正确的?”
徐赤特不屑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沈家兄弟跟他王镇恶不对付,我也不是夸镇恶,只是说这么一个事实,那就是寄奴哥喜欢的,提拔的,不是那种老实听话,墨守陈规的家伙,而是在战场上有自己的判断,能随机应变,自己作出正确应对的,就是你们沈家兄弟,在广固攻城战中,不也是临时决定转攻为守,以小队为单位列成圆阵迎敌,这才挡住了慕容镇的俱装甲骑突击吗?要是你们当时也只服从寄奴哥事先的命令,恐怕这会儿也早死在广固了吧。”
沈林子咬了咬牙:“赤特,不要东拉西扯的,我知道,你想立功,你想跟镇恶,大石头,我三哥一样,升成独当一面的大将,可这次不行,我们的防线,事关全局,不能这样冒险,宁可不去消灭这妖贼的精兵,也不能冒险出击。要知道,他们诈败,伏击,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徐赤特冷笑道:“他们这回是全力偷袭,进攻,哪还有什么伏击的准备时间?难道你想说,几万妖贼早就在这里埋伏了几天了,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往里跳吗?他们只会不顾性命地往前冲,尽全力地想突破我们的防线!如果我们守下来,他们只能仓皇撤退,难道这时候,还要眼睁睁地看他们跑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