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宗之的眉头一皱,说道:“那就是说,我军的黄龙战船,还是要分兵的吗?只是以数十艘战船,先引开敌军的大队舰队,再以剩下的战船,直接攻击敌军的八艚巨舰,是吗?”
刘道规坚定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接下来,我们要商议绝密的作战计划,鲁将军,你和公子,还有道济,彦之,还有遵考留下,此外,水军统领蔡伦之也请留下。”
一阵甲叶碰撞的声音之后,刚才还人满为患的中军帅府,只剩下了几个人,除了刘道规以外,鲁宗之父子是雍州军的大将,檀道济和另一个年约二十多,身为刘裕族侄的刘遵考,都是北府军将校,而水军统领蔡伦之,则是荆州本地人,曾经在桓楚军中效力多年。
也正是因为上次刘道规对江陵士庶的信任,开城焚信之举,感动了这些原来心向桓楚的旧部。
所以在这半年多的时间,外来的北府军与本地的荆州豪强们通力合作,在军械置备,战船建造这些事上,出了大力,也有了肉眼可见的成绩,自从三国以来两百多年的荆扬血仇,居然就在这几年的功夫,重新变得关系和谐起来,只能说,刘道规真是立了大功啊。
蔡伦之本来是想跟着其他的将校们一起转身离开,听到最后这句话,才留了下来,等到人都走光了,他才微微一笑:“征西,如果是军机密商,应该轮不到末将呢,那么多北府军的高级将帅都没留下,我…………”
刘道规笑着摆了摆手:“在这里的,都是大晋的将士,没有什么北府军,雍州军,荆州军之分,要是让妖贼得了手,我们所有人到时候想成为尸体恐怕都是奢望,更可能的是给他们剁碎了吃进肚子变成屎粑粑拉出来。”
府中一阵哄堂大笑,没有想到,平时里一向表面谦和,但隐然间有股将帅之威的刘道规,在人少时也能这样开玩笑,不过,在了解了天师道的各种“优良事迹”之后,大家也都笑不出来了,因为,那可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惨痛往事啊,就连家在荆州的蔡伦之,也有亲属在湘州沦陷时,遭此惨祸呢,一念及此,他也开始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恨声道:“这帮天杀的魔鬼,都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尽管佛教在这个时代也只是初入中原百余年,但是地狱天堂,神佛魔鬼的这些概念,也已经深入人心,确实,妖贼在众人的心中,那就是行走在人间,无恶不做的魔鬼,在靠了这种恐怖手段吓得占领之地不敢有人反抗的同时,也会激起那些未被征服的军民们战斗到死的决心和勇气,正是靠了这种决心和勇气,这时候的荆州,才会如此地军民同心,上下一意,坚持到了现在。
刘道规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大敌当前,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现在我们还能在这里活着喘气,就是因为我们团结,不分彼此,蔡统领,还有江陵城内外,荆州上下的本地豪族,大族,百姓们的支持,才让我们这半年多有了一支成规模的水军,我并不精于水战,所以,在我作出决定前,我必须要问清楚蔡统领,我们水师的真正实力如何,可否与妖贼正面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