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里哈儿哈哈一笑,拉下了面当:“还是十斤哥想的周到,我这就按伱说的来。”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着刚才已经按仆骨十斤所说的分成三人一组,列于阵前的骑士们说道:“轮流出发,两骑相隔十步,只许攻一下就退回,有违令恋战者,军法从事!”
这些鲜卑语都顺着风传到了沈田子的耳中,他冷笑道:“你们都看好了,就在敌阵之后那个头插白羽毛的家伙,是他们这队俱装甲骑的指挥军官,也是下令之人,这厮狡猾得很,缩在后面,不过如果有机会抢功时一定会冲在前面,看准了,如果靠近的时候,先弄死他,这帮俱装甲骑就能不战自溃!”
周围的三人全都兴奋地点着头,吴兵们就是这样,一旦进入了战斗状态,之前所有的恐惧,不安和担心都会抛之脑后,就在这会儿的功夫,他们都在额头之上抹了一道鲜红的染料,那是所有吴地战士们在放手大杀前给自己加上的最后的一道心理暗示,刀剑出鞘之后,就当如这道血红的涂料一样,不饱饮敌人或者是自己的鲜血,绝不回鞘!
铁蹄之声开始发动,冲着这二十余部木甲机关人,二十六骑俱装甲骑,在同伴们的欢呼与呐喊声中,从五十步之外开始了冲刺,寻常人需要在百步左右才能把速度加到最大,但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俱装甲骑来说,早就能练到人马合一。
而战马们无数次的冲刺训练,也足以让它们在三十步以内就把速度冲到最大,一开始还如同雨点般的小碎步声,只转眼之间就变得如九天惊雷一般,就连沈田子们所伏着的土坑,都在颤抖着,坑后的那些堆积的黑土,如雪片般地纷纷下落,几乎把这四人趴着时露在后面的腿,都给埋了一半多了。
而沈田子的心肺,也是在剧烈地震动着,铁蹄如雷,造成的巨大冲击力,首先就是顺着这地面传来,虽然只有几十骑,但也就是三十步内,仍然会形成可怕的震动,沈田子张大着嘴,耳边尽是轰鸣之声,甚至时不时地有带着土腥味道的土块飞进他的嘴里,可他却不敢闭上嘴,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如果不是打开七窍排压,只怕内腑都会大出血了。
前方的木甲机关人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传来几声沉重的机簧扭动的声音,伴随着木门打开时的“吱呀”之声,对面的俱装甲骑们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当先冲击的这二十余骑,眼神中顿时从刚才的杀气满满变得极度惊讶,甚至带出了一丝恐惧之色。
机关响动的声音,伴随着八石奔牛弩的呼啸之声,从头顶的木甲机关人那里传来,又黑又粗的三尺短槊,在空中飞舞着,冲着那些冲在前方的俱装甲骑,狠狠地射了出去,二十多步的距离,几乎无法闪避,迎面直冲的这些俱装甲骑,足有一半给当场射中,人直接从飞奔的战马上给打成了串串,飞了出去,甚至有几个还直飞出十步之外,与后面相继的一骑撞上,同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