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们停在这儿做什么?”谢司婧张口问。
她一向话不多,对我的态度倒算是恭敬。
“庭安哥哥都等着了,我们还不快过去,做客哪有最后到的道理!”
我维持着掀开车帘往外望的神情:“不急,我就是要最后到。”
虽然谢司遥算是攀附赵家,商贾之家身份低廉,任谁都会觉得高攀。
赵知近邀我出席,我自然不想以做小伏低之态出现。
太好掌控的,就只能是棋子。
两边大门的车马停的差不多了,赵庭安和赵高夫妇也入了门厅。
我见差不多,才不紧不慢地下车。
末了我警告般看了谢司媛一眼:“待会不该说的,记得不要说。”
谢司媛脑子一根筋,分不清是非好坏,那张嘴极其容易闯祸。
她瞪了我一眼,大概想通了若是她实话实说没有好处,只是冷哼一声没有顶嘴。
门侍见了我们,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嘴角挂着笑:“是谢姑娘吧?”
“方才老爷交代,谢姑娘还未到场,让我们见了人赶紧迎进去。”
我略带抱歉:“司遥来晚了,待会一定跟赵伯伯赔罪。”
门侍又看了我几眼,脸上笑容没变,手上做了个请的动作:“谢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老爷夫人可盼着你来呢。”
入了门,一阵花香便传来。
迎门待客的是几株栀子树,花开满枝头,芬香扑鼻。
趁着门侍在面前引路,谢司媛凑到我面前来:“怎么你都迟到了,人家还如此尊重你?”
“因为你点头哈腰,提前到,别人就当礼数是平常,不早不晚,他便不好揣摩你好不好拿捏,自然就以礼相待。”
这也是我从前在王府管商铺的时候学的。
越是看中了人家的货,越要装的不在意,对方的价格便开不起来。
你踟蹰等待,翘首以盼,就等着被人伸手一宰。
谢司媛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有,低骂我一句:“玩弄人心!”
是啊,曾几何时的生意经,竟然被我当成了算计权术的筹码。
可人总得往前走。
谢司婧被周边的花吸引了过去,感叹:“赵夫人真的爱花,每一簇都养的极好,也太厉害了。”
是很厉害。
别府内院,目之所及都是花。
紫鸢百合鸢尾,爬藤的和爬地的,一颗颗一簇簇,各色的花在绿叶中隐现。
走近不久就听见了人声,在一处拱桥上,侯雯正与人介绍今年的玉兰。
她一抬眸,看见了我。
桥上几位贵夫人打扮的便也都回眸。
我没想到的是,孟冬宁竟然也在。
她应当是来的早,我的马车到别府窄巷的时候她怕是已经到了。
看来果真不是寻常的赏花宴,不然如何会将赵知近一向看不对眼的成安王侧王妃都请了来。
见了我,孟冬宁眼白一翻。
“夫人,谢大姑娘和二姑娘三姑娘来拜访。”门侍将我们引荐至侯雯面前。
我上前问候:“赵伯母,诸位夫人好。”
这边的动静惹得那边在看鱼的男人们,也都纷纷将视线投来。
更有人调侃:“庭安,你的小娘子可终于来了。”
“赵夫人想想清楚,”孟冬宁扶了扶她精心打扮的妆发:“这位近来与太子尚且不清不楚,赵公子一身清白,何必将赵府名声搭上去与她结亲。”
我笑容不改,反唇相讥:“孟家阴损的事情做多了,侧王妃就不怕被成安王休弃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