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在想萧长风了。

“母后，皇兄会好起来的！”她轻声道，“在我的梦里，他就好起来了！只是他需要一点时间，母后且耐心等候！相比梦里的情形，他已经好多了呢！最其码，他现在肢体健康，非常健康！”

“你说得对！”赵皇后抬起头来，面上的伤痛脆弱已散得一干二净，“相比我梦里的惨痛，他现在的情形，的确是好上太多了！他的脸好好的，还是那般俊美，他的身体也很健康，虽然天天追着猫儿跑，脑子也不清楚，但是，他能跑啊！他跑得那样快，比猫儿还快！比梦里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可要强太多了！”

她说着，满面庆幸欣慰之色。

“是啊！”苏凉笑着宽慰，“皇兄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只等着魂魄归体，到那时，谁敢与他争锋？虽然那梦可怕，可是，母后，儿臣觉得，只要我们大家在一处，总有应对之策！便算当真倔不过那话本中既定的命运又如何呢？最其码，今日我们杀了个痛快淋漓，他日赴死，也自从容！”

“阿凉说得太好了！”赵皇后抬头望着她，“所以，在你的梦里，我们眼下所处的这个世界，也是话本中的世界，对吗？”

苏凉听得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顿了顿，忽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脱口叫：“母后，你方才说，也是话本中的世界，莫非，母后也做这样的梦了？”

赵皇后点头：“其实从你告诉我自己的梦那天起，我便开始做恶梦了！只是一开始，那梦零零碎碎的，总也看不清晰，我常常从噩梦上醒来，但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清！后来，那梦便愈来愈清晰，你所说的那些事，我在梦中一一亲历了一遍，那等的催心虐肝，每梦一次，我都恨不能将萧晟那贼厮千刀万剐！”

“可是，我不能！”她叹口气，“我现在还需要他这个幌子，长风也需要这个幌子！所以我就只能一忍再忍，直到昨日夜里，我忽然又做了一场梦，那个梦，有始有终，我方惊觉，原来，我所处的世界，竟然是书中的世界！这何其荒诞？可这一切，却又如此真实！我有很多难解之处，今日见萧陌如此，愈发觉得扑朔迷离！”

“既然母后梦到了，那我也不必再瞒着您了！”苏凉轻叹一声，将实情相告，“如母后所说，萧陌和苏锦儿是这书中世界的主角，是天道宠儿，我们想要弄死他们，极难！又或者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能我们拼尽一切，也难以改变书中既定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儿臣只所以一直不肯据实以告，也是要怕母后承受不了这般残酷的结果！毕竟，人有希望，才能活着！如果提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的挣扎拼搏，都逃不开既定的命运，母后，您会怎么想？又会，如何做？”

赵皇后不答反问：“你呢？你早知这个残酷的结局，你是如何想的？又打算如何做？”

“我素来不信什么天命！”苏凉昂首挺胸，“若天命非要亡我，那我也绝对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只要我活着一天，便不会认输！便算有朝一日，我真的输了，我也绝不服输！我可以死，可以消亡，但要我认同这可耻天道，绝无可能！”

说到最后，她眸色猩红，双拳紧攥，仿佛随时都会出拳，将这天捣出一个大窟窿！

“阿凉，母后有你这样的女儿，何足惧哉？”赵皇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扬唇轻笑，笑容中尽是桀骜狂放，“你一个小丫头尚有此志，母后又岂能消沉懈怠？放心吧！无论如何，母后都会与你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

“好！”苏凉反握住她的手，朗声大笑，“母后，从今日起，我们便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赵皇后用力点头，正要说什么，身后的猫儿“喵呜”一声，也将毛绒绒的小爪子放在了两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