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重了。”</p>

宋煜将视线自沿着河岸疾走的靛青色身影上收回视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跑得掉么。</p>

饭局位子靠近画舫畔，宋煜坐在主座，脑海中不住的回响沈江姩那句‘宋煜，你不知道我情况。我今天不行了，我经不起打击’。</p>

他撕了她的银票，便是致命的打击了么？很缺钱？不是带着高额嫁妆招的上门女婿？</p>

她今晚究竟怎么了？如何看起来这般脆弱。不像那日在马车上信誓旦旦要将他也作为她的仇人那般雄心壮志。</p>

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如何今日这般颓唐？</p>

宋煜看了眼谢锦，招了招手。</p>

谢锦将耳朵凑过来。</p>

宋煜低声说，“叫人跟过去，别打扰，沿路跟着，别叫她寻短见。”</p>

谢锦回道：“不能吧，她不是包了易缪一夜？”</p>

宋煜将眉心微拧，“去摸摸易缪的底细。外地人。根基不在上京的。想来不是生意人那么单纯。眼里看着有些故事。”</p>

“是。”谢锦便安排人去了。</p>

燕青、世子、并太子等男宾在喝酒。关系铁，酒下得快，燕青和世子配着佳肴下酒，太子空腹饮酒。大多是旁人说，太子听。</p>

说南方水患，北方蝗灾，说农民徭役重，说今上梦寐以求的仙丹，还说画舫里有姑娘弹琴好听，吹萧技术也好，突然就安静了，几个男人都笑了。独太子面无表情。</p>

为了配合太子，大家又谈回南方水患和北方蝗灾的治理办法，这是一个很乏味的聚会，就跟上朝似的，区别是可以喝酒。</p>

邱梦同其余女宾在画舫畔放孔明灯。</p>

宋煜喝了酒身上一块一块发红，将衣领解了两颗，露出些颈项透气，手背上似乎还被沈江姩的泪珠烫得隐隐发痛，自己今日对她太凶了么，他问燕青，“今日你倒安静。如何不似上次那般替孤王教训那女人。”</p>

“汗颜。”燕青摸摸脸颊，那记巴掌还记忆犹新，“人得有记性。上次毓庆阁书房内兄长教会小弟不得干涉您的私事。”</p>

宋煜说，“那你记住，以后不单要保持安静，孤王凶人时，你得劝阻。”</p>

燕青一怔，这样的吗？保持安静也是错？当他的跟班好难，兄长这是凶完...心疼了，\"行，记住了。下次一定劝阻。免得脾气上来，咱心疾犯了得不偿失。\"</p>

燕青细细端详宋煜，“我看不懂兄长，沈家满门抄家抄斩之事，原是宋曦文来承办，兄长亲自面见今上请命将沈家抄家之事揽在自己麾下，今日又拦阻周夫人与上京首富共游画舫，当真只是为了亲自监斩，报复针对，泄愤？”</p>

宋曦文是睿王。</p>

“不然呢。”</p>

宋煜示意谢锦给自己斟满，谢锦不愿意，宋煜用食指敲敲桌面，谢锦没再扫他兴，给又倒满了。</p>

但谢锦从方才到现在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爷说那个今晚上急需要一名女人的朋友是指哪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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