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伴侍,其实就是生活上类似于负责侍奉的侍女,但可能又有修行上的切磋传承,接近于凡人读书的伴读,比侍女要高一层。
如果再用一个不太准确的描述比喻,那就是类似于凡人社会中的侍妾。
之前灵官庙田明贵也就是想要让闵青郁给他自己的徒弟当伴侍。
只不过闵家断然拒绝了灵官庙这边的要求,但是对于陈淮生这边,却是主动请缨。
收回手,陈淮生才拾起地上的短衫和长衫替对方披上,淡然道:“你的灵根道骨不错,灵根尤佳,比我在你这個年龄时候灵根好多了,……”
闵青郁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淮生:“道师?!”
“不信?”陈淮生再替对方将马面裙拾起来,放在对方手上,微笑着道:“你的灵根潜山厚实深扎,显山枝繁叶茂,极为难得,木土双灵根,道骨也不错,但不及灵根这么好,但总的来说,比我强多了。”
听得陈淮生如此评价自己资质禀赋,而且听得出来并非虚言,闵青郁只感觉心中狂跳,脸颊发热,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感觉。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种断言更让她兴奋喜悦的了,
“道师莫不是在安慰青郁?青郁如何能与道师相提并论?父亲都说了,道师即便是在重华一门中也是排在前几位的禀赋,入门三年便是炼气六重,就算是在天鹤宗、月庐宗以及凤翼宗,都是闻所未闻,日后必定能光大重华门楣,领袖重华一脉。”
激动之下,闵青郁把父亲和她私下说的话也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才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弄不好会让陈淮生想到其他,给自己带来不好的观感印象,可又来不及了,一时间又手足无措。
“不,我并没有虚言,我的禀赋比较特殊,不能用简单的好或者不好来评判。”陈淮生示意对方把衣衫系好,重新走回炕沿,盘腿坐上炕,“我的道骨很好,比你强,但灵根实事求是地说,很平庸,但我力图改造滋壮自己的灵根,……”
闵青郁讶然:“道师,灵根道骨不是与生俱来,天成之赋么?如何能改造?!”
“这是你们河北修真界的看法?”陈淮生笑着反问:“那未免太浅薄狭隘了。如果是道骨,我们大赵修真界早就有方法路径进行铸锻强壮了,当然这种铸壮之法相当繁复昂贵,而且也有条件,需要因地制宜,但可以肯定,道骨是可以改善的,而且方法也不止一种,至于灵根么,大赵修真界也只是在摸索,但我以为是可以寻找到改善之法的。”
闵青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中也是格外激动。
在闵家楼,大家修行都只能靠自我摸索,相互之间的切磋也停留在比较低的层次,并无太多助益。
而每个宗族也把自己那仅有的一点儿功法视为至宝,断不肯拿出来交流,所以这也导致数百年来各个宗族的修行水准几无提升,甚至还有没落的趋势。
可看一看大赵这边,连道骨滋壮之法都有了,灵根繁壮之术也在探索,再看看河北这边,闵青郁一时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陈淮生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女郎的心思,“好了,先把衣衫穿好,来日方长,你十八岁便入境二重,要说也算不差了,放在重华派也算正常水准,尤其是在伱们闵家这种情形下,就更不易,你既然跟了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闵青郁心中一颤,心情更为复杂,一句“跟了我”,似乎就把自己的身份明确了。
她知道对方前景光明,就现在来说,自己追随对方绝对是一个划算的押注。
但她内心深处却又总浮动着一抹飘忽的心思。
伴侍的身份会一直捆绑自己一辈子么?
内心深处的一抹不甘始终埋藏在心中。
陈淮生并没有考虑太多,或者说太深,在他看来,此女很合自己胃口,言谈举止很投缘,而资质禀赋上佳,那么在主动向自己靠拢的情形下,自己给予一些资源,帮助其尽快提升灵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知道一个黄花女子在自己面前袒露身体,无异于和自己捆在了一起,其父的态度也表明了这一点,他理当给予足够的厚遇。
胡德禄不说了,连桑德龄和赵良奎,陈淮生都没有薄待,没有理由在闵家这件事情上自己还要吝啬薄待。
这等情形下,闵青郁压抑住内心无数心思,系紧汗巾腰带,盈盈跪倒一叩,“青郁多谢道师垂怜,定不负道师期望。”
陈淮生扶起对方,“你的道骨灵根都不差,我也看了你的炼气二重应该有三年了吧?倒是可以好生琢磨一下,寻机突破晋阶了。”
听得陈淮生这一句话,闵青郁心境一松,才算是终于放下心来。
这一解衣叩首,终归是值得的。
也许自己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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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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