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深深睇着宋煜容颜,他正颇为艰涩的对她抿唇笑笑,他话:“不需润色的,对不对。孤可有欺你。”
沈江姩眼眶一酸,委实不需润色的,继后因得是他姨母,才得今上扶持上位照拂他,却待他如此刻薄,沈江姩那原本不好开口求皇后帮她救一干死囚的心情,这时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宋煜一如幼时那般,像一朵绝壁上孤寂而名贵的稀世名株,她多想占为己有,又恐折下便毁了他根基。自己如今除了是个离妇,罪臣之女,什么也不是。
希望靠近他给他温暖,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儿,虽孕脉尚不清晰,但不会有假了。
她是一名医术尚可的大夫,断个孕脉不在话下。
可...若是告诉了他,她怀有身孕,脉息很弱,但那是他们共同的血脉。若他同邱梦一起开心地期待这个小生命,她这生养小娘子会心酸的吧。
“皇庭内院,沈江姩不便入内,是以多年不曾看望皇后娘娘。今日过来,是民妇托宋煜帮忙,和您见上一面,劳烦您出面周全一事。”
“宋煜可不常帮人。你这般颐指气使,可是仗足了他的势。”
赵婷颇有些看轻沈江姩,必然宋煜有把柄在沈江姩这里,今日已然同进同出,必然已不清白,少主染指臣妇,事情传出,太子名声必然受损,那旭儿到时……
“沈家的案子轰动上京。”沈江姩连日来东奔西走,走到长春宫与皇后会面可谓付出一切,无所不用其极,“唐昭断案遇见瓶颈,冯黎似是忌惮内廷高位妇人,不敢吐露真相。请您庇护,使这冯黎吐露真言,救我沈家脱难。”
赵婷盛怒,“本宫不缺丫鬟,也不缺儿女,更不缺身世清白的儿媳。你这份理直气壮来自何处啊?本宫没有看到你求人的态度。你在命令,在勒令本宫帮你?”
沈江姩轻笑,她这没教养不怕死的底气大概就来自继后端走了宋煜手边的核桃酥吧,这女人苛责宋煜,自己要摇尾乞怜求她吗,她完全可以不求她,她求今上选择共进晚宴的薛贵妃不是更直接。再有,大家都是仗宋煜的势,谁又比谁高尚?
赵婷提了提沈江姩带来的玉茶器,是极好的,得几百银两,“这礼品,你拿回去吧,姩姩,以后呢,和宋煜你也避着些,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他快成婚了,你们都应该爱惜羽毛。咱们各个都是要面子的人。不是登不得台面的市井小民。”
沈江姩原还觉得多年不见,突然请皇后出面帮忙很不好意思,但是在皇后端走宋煜手边的核桃酥,以及偏心排挤宋煜之后,她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有种给皇后添堵报复一下的心情。哎,自己满门死囚,有什么忌惮的,忌惮周府再死一个二个么?
“要面子的是您。我只要家人出狱。如果您...不肯出手帮助庇护冯黎,那么沈江姩是不会离开宋煜,并且会死皮赖脸的缠着宋煜,他成婚那日我可是会去现场闹的,你们也不想我肚子揣着一个去大闹婚礼吧。今上可是托您照拂太子的...结果照拂到把臣妇的肚子给...”
宋煜倒是往她肚子看了看,小嘴抹蜜的似的,她才不会去大闹婚礼呢,说的和真的似的,他吃着避子药,她怎么揣一个?
“自小你就跋扈嚣张,大了越发没有礼数!”赵婷倏地将手中剪纸搁下,发出重重一声,训斥道:“太理所当然了孩子。你在利用宋煜的感情吗?说真的,他欠你吗,还是本宫欠你啊?”
沈江姩沉声道:“回禀娘娘,是沈江姩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您不必浪费口舌教沈江姩做人了。”
赵婷失望的摇头,“你这个小娘子可太让人寒心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本宫自是害怕叫你毁去宋煜的名声的。”他的旭儿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