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薇特用餐结束后,温斯洛总算带着最新的消息回来了。
“一切都处理好了?”尤利西斯问。
“因为那里本就不是我们负责的区域,我只用做一些基本的处置等待同僚到来就好。比如之前伊维斯少爷提醒的具有腐蚀作用的蜡质,让我的人偶用来处理很方便,就连警察厅的超凡者都对它感到棘手,那种物质只对活物有作用,如果不是人偶在,或许我们只能把所有仆人从宅子里疏散出去了。”温斯洛回答。
“关于子爵夫人的事……组织准备怎样对外宣称呢?”伊薇特也好奇地询问。
这样一位社交界有名的美艳贵妇,正好是伦敦花边新闻最关心的类型,一个不小心恐怕会引起强烈的舆论反映。
“大概会从警察厅最近抓的黑帮里找一些来顶罪,他们买通子爵夫人身边的密友摩尔小姐,在用迷药麻醉了所有仆人后,进入她家中,打算抢掠子爵府的珠宝财物,但不想子爵夫人并没有吃下那道含有迷药的汤,他们的行迹也不慎被孀居在家的女主人撞破,于是匪徒暴起袭击并杀死了佩尔什子爵夫人。”
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耸人听闻的爆点,不过正是这种事,越要低调处理为好吧?
“子爵夫人她现在还活着吗?那些被杀的少女是她动的手,还是隐藏在她身边的摩尔小姐?”伊薇特之前与摩尔变化的怪物战斗时,子爵夫人早已昏睡,而且战斗的地点远离了她呆的房间,想必应该不至于被波及到。
她既然会把摩尔绑起来,并且似乎打算蒸馏有毒|药剂给她服下,那么子爵夫人应该是不清楚摩尔的真实身份的,也就是说下水道遗弃的尸体碎片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子爵夫人并不知情,只是怪物擅自猎食。
“被杀害的雏妓极有可能与子爵夫人有关,我的意思是她们失踪的理由。在子爵夫人的珠宝柜夹层中,我们找到了一份回春秘方的残页,根据初步推断,怀疑是从一本古神信仰失落的仪式禁|书上撕下来的。”
“《亚兹拉尔之书》?”尤利西斯虽然是疑问句,但口吻异常肯定。
“没错。诱惑者亚兹拉尔的秘典。”
“回春秘方?但却是在一本仪典书上记载的吗?”伊薇特并不知道这本书是什么东西。
“虽然组织从未得到过《亚兹拉尔之书》,但根据一些流传的残页来看,它所有内容都关于某种药剂,乍一看像是一本药典指导书,但如果深入阅读其中的内容,就会发现它的异常和邪恶。它并不是单纯的药剂配方。因为真正的配方只要操作正确,任何人都能调配出同样效果的药。然而《亚兹拉尔之书》只有持有者才能发挥药剂的效果,也就是说,如果一旦失去这份配方,即使按照原有方法重复制作,也不会得到会起效用的药物。所以它被视作仪式书,而不是炼金和药剂书,同时也是组织划分中危险性较高的古代遗物。”温斯洛解释道。
据说第一张《亚兹拉尔之书》残叶是中世纪时期,一位作恶多端的领主突然服毒自杀的事件中发现的,那位领主被指控有恶魔崇拜行为,但他突然掌握了非同一般的武技和蛊惑人心的演说技能,那时欧洲本就被一堆小封建主割据,周围的其他领主都奈何不了他。然后突然有一天那领主服毒自杀了,后来教廷的特使、同时也是特殊使命局审判官到来,才查明是因为他妻子和一位臣仆私奔,偷走了那页配方,而配方中原本用到了严重超过致死量的颠茄,在保有残叶的情况服下本应是强化思维和力量的“英雄药剂”,但领主在不知情时失去了配方,含有致命毒|药的药剂再也没能给他带来英雄气概的魔力,而是让他痛苦地掉落下马背,并很快死掉。
“它的邪恶和异常部分只是关于这个吗?”伊薇特听这个描述似乎并不可怕的样子。
“当然不仅仅如此,《亚兹拉尔之书》记载的调配方法大多违背道德和人性,充斥着杀戮、食尸以及一些其他放|荡堕落的行为。即使普通人也能够轻易使用,而且它会渐渐潜移默化使用者的心智。从书页的页码来看,它前面的篇章只是迷信和怪异,但到了后来就会越来越奇怪和残暴,就算一位心志正常的道德楷模也会忍不住一次一次突破自己的底线,不断按照书中的指示犯下越来越残忍的恶行。”
“所以佩尔什子爵夫人也是受到引诱,所以才会拐骗那些少女?”
“是的,那张残页需要用到的素材是年轻少女心脏附近取出的血液,我想这就是不断有雏妓失踪的理由。而她那位自称是摩尔的跟班看样子是另一位古神的信徒,子爵夫人只需要部分血液,真正吃掉她们的是摩尔,她已经被送到组织研究部门等待进一步的分析,据说她的存在方式有些……特别。”
伊薇特想想也是,主体部分被自己烤得半熟,肢体也零零碎碎砍下不少,竟仍然保持着活性,这就算畸变的超凡者也难以做到吧,当初面对杜兰时候刺穿他心脏也同样会死。
“不过我也犯下了一个重大的失误。”温斯洛有些遗憾地说,“从摩尔的卧室柜子附近,我们找到了那种带有腐蚀性蜡的痕迹,它的源头是柜子里一个木盒,痕迹一路延伸到窗户,消失在下水道口,从宽度大小来看,留下痕迹的东西大约有小南瓜那么大。看样子存在某种与摩尔同源的生物,趁我没留意时跑掉了……或许一会我需要给写一封检讨的书信。”
“那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当时没有足够的人手迅速搜查整个房子,如果要追究责任,负责这个片区的外勤才应该检讨,为什么过去了如此长的时间,却依然没发现眼睛底下发生的超凡事件,如果不是由我们片区的人撞破,那怪物要继续这样把伦敦当自助餐厅使用到什么时候?”尤利西斯不留情面地指责,“我认为,我必须抨击这种玩忽职守的现象,让尸位素餐的家伙正视自己的职责,不要给同僚的日常活动带来本可避免的危险。”
怪不得这家伙风评极差,这甩锅的姿势果然十分清奇,这么听起来好像是伊薇特无辜被卷入的样子。如果说半夜爬人家烟囱潜入私人宅邸算得上正当的“同僚的日常活动”,那这段话逻辑显然没有丝毫毛病。
不过伊薇特不知道的是,那怪物虽然生命力强韧,但也不是能无限制无休止地愈合,就在它被打包装进棺材运往特殊使命局位于伦敦塔的研究中心时,它自身已经开始起了某种排异现象,那些仿佛随意安在它侧腹的手脚肢体开始从末梢脱落,原本完好没被伊薇特伤到的手指、脚趾纷纷掉下,就像是煮得过熟又开始腐败的动物关节。
尽管它还有生命迹象。
负责运输的超凡者不敢马虎,立刻快马加鞭把它送到目的地,那时候已经有更粗大的手脚开始与身体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