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管我,天之大,何处能容?”夏淮道。
“师兄,我是来劝你的。”南棠轻震衣裙,盘膝坐到夏淮对数步开外的上,扬手布道结界,将二人纳入其中,“我要与师兄论道。”
夏淮此时方睁开眼,疑『惑』看着南棠。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师兄。”南棠指拈莲花,平放双膝,眸『色』沉静如水,“一问师兄,何为无情道?人生而有情,七情六欲乃是常态,而这世间关系除夫妻外,有父母子女师徒等等人伦之情,是否全与无情道背离?”
夏淮渐渐凝起心神思忖:“是,所以都要割舍。”
南棠反驳,接话,只没继续问道:“二问师兄,你有过父母之情,有过师徒之情,亦有过我们这些同之情,既然有,你从前修的无情道又为何会崩毁?却独对男女之情视如洪水猛兽?”
夏淮被她问住,忽然间答上来——他经历过父母之情,经历过师徒之情,有江止、南棠等等众同,却从没经历过男女之情。他在所有感情里皆可游刃有余,为何独惧男女情爱?
“问师兄,这世间万般感情若都需杀尽至亲才可换得,为何师兄从未弑父弑母弑师屠尽同?你为何杀光我们来证你的道?”南棠的语气猛转厉,声音陡然尖锐起来,“是是因为师兄其实已经领会何为父母亲情,师徒恩情,同手足之谊,这千丝万缕的感情会再对你的心境造成影响,你可收放自如,心无挂碍?”
而情劫之所以为劫,是因他从未真正白过何为情爱,既然曾感知,便谈上领悟,他又选择逃避退却,任由此情成劫。
“最后一问,杀妻证道固然可以换来短暂突破,但能换来师兄对‘无情’二字的真正领悟吗?没有哪条仙道易行,揠苗助长从无好下场。靠着屠戮来断情绝爱,那过是饮鸠止渴的行为,以杀断情,那是绝情道,一字之差,天翻覆的差距。”
先有情而后斩杀,那叫绝情。绝情之道和无情之道,是两种完全同的仙道!天生万物本有情,天灭万物却为无情,轮回之间生死总有起灭,若单纯的以杀证道便可获得强大道心,那这天下早大『乱』。
夏淮想说些什,却被南棠阻止:“师兄必急着回答我,我想你会找到你的答案。无情道难修,难在人生而有情,谁都逃过。我知道师兄艰难,希望师兄可以真正领悟无情之道,而非强求突破亦或自暴自弃。”
夏淮动动唇,渐渐息回答南棠的打算,只闭上双眼,微可察点下头,算是感谢南棠今日之助。
南棠问得一点没错,他其实经历过这世间大部分情感,父亲兄弟师徒同等等,却没有哪一段感情成为他的束缚与劫数,男女情爱与这些,又有何分别?
这世间万般感情,都该成为桎梏。
或者……好好白这一场人世情爱,他方可真正领悟。所谓情劫,过是他与自己的争斗,和苏迩没有关系。勘破,便知破立,勘破,便此陷入『迷』惘。
她在之时,他为她倾尽所有情爱;她离之后,他的情会随她而逝。
从此山高海阔,天遥远,往后余生他会再对第二人动情动心,自此方真正炼成无情之心。
弃道为悟。
————
侧峰上的结界何时消失的,南棠又是几时离开的,夏淮全然知。
他再睁眼之时,已经过五天。
这五天时间,南棠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她务繁忙能亲自守在侧峰,便叫叶歌前来陪伴苏迩,防止夏淮再起杀心。
苏迩避在屋中,半步都没踏出过,与人说话,短短时间,她瘦一大圈。
这日清晨,她照旧坐在墙旁的贵妃榻上发呆,一墙之隔的屋外坐着夏淮,她却连看他一眼都敢。
几声轻轻的脚步响起,大抵又是叶歌来给她送饭,她其实毫无胃,可吃东西又让他们担心,每每便味同嚼蜡随便吃几。
“谢谢。”她没转头,向叶歌道谢。
“苏迩。”响起的却是叶歌声音。
苏迩猛转头,可置信看着踏入房间的人,仿佛眼前出现错觉。
“师父……”她喃喃道,千言万语竟知从何说起。
想要求他原谅,想告诉他自己愿为他殉道……可看着他,她却通通说出。
“对起,那日我鬼『迷』心窍。”夏淮道歉,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苏迩觉得自己像看到那天中幻心石的师父,她拼命摇头:“是我的错……”
话没说完,她便被夏淮抱住。
“苏迩,我们结修吧。”
————
南棠忙五天,又是去城主府见沈谜,又是与悲雪城中各山脉的大修约谈,期间去趟悲雪宗再见顾衡,将长渊脉的务谈得七七八八,已尽尾声。
她边的人与都安排妥当,动前往长渊的时间已定妥,在天之后。
除夏淮。
“知道夏师兄到底怎样?”忙里偷闲,南棠侧枕在银魄仙鹿的腿上,让夜烛给自己轻轻捏着后颈,一边喃喃道。
四周有淡淡的香气,是从夜烛上散出的,闻起来格外舒服。
“你是个爱『操』心的!”夜烛手劲一大,用力捏下她的后颈。
南棠缩缩脖子,抬起手来又要『摸』他额前鹿角。
两人打闹一会,殿外忽然来人,南棠忙坐正体,看着进来的两个人,诧异道:“夏师兄,苏迩?”
夏淮带着双颊泛红的苏迩站在殿中,朝她抱拳。
“师妹,谢你一番点拨,我已有所悟。”
“那好,你们这是要……”
“有一个情之请,想请师妹帮忙。”
“何?”
“想请师妹为我二人主持结修之礼。”
“……”南棠震惊非常。
这领悟力,是是有点高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