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晗月公主吐了吐舌头,“从前他还有其他嫔妃,现在么,他只得我一个了。”
冯妙君怪异地看她一眼“你想得开就好。”不愧是晗月公主,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与别人不同。
晗月公主还很年轻,今后就打算守着一个器灵过日子么?反说苗奉先,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等妻儿都故去,他依旧被困在黄金城里永生游荡,那大概是世上最华丽的监狱。
即便这样,他们依旧义无反顾。
冯妙君只能说,他们高兴就好,自己又何尝不羡慕这对夫妇?她从来太理性也太冷静,吝于交出真心,也就舍不得这样的一往无前。
她何尝不想肆意妄为?哪怕只有一回。
晗月公主左右看了看,忽然道“莫国师呢?”
“回晋国了。”
晗月公主脸上写着不满“也不知会一声就走了,还是这样无礼。”
冯妙君笑而不语。
莫提准为什么走?他原本打算带着晗月公主母子回国。有小王孙在,晋国与峣地的旧臣才能轻松连通。结果冯妙君将苗奉先炼成了黄金城的器灵,他就改了主意,留下晗月公主母子,让他们三人阖家团圆。
呵,莫国师还是那么心软。他的苦心,晗月公主又怎么会知道?
晗月公主这几天都没能好好歇息,早晨担惊受怕,这几个时辰又高度亢奋,平复下来当即感觉到了疲惫。见她连打几个呵欠,冯妙君即差人送她回去安寝,自己也转身返回下榻之处。
新上任的女王自然不能住在苗氏曾经住过的地方,宫人给她备的是文心阁。这是一处精舍,外头草木葱郁,内里清幽静寂,很适合休养。
冯妙君走进这里挥退下人,才问陈大昌“消息送回国了?”
“每隔两个时辰就送一条飞讯回去。”陈大昌办事仔细,“最近的一则战报,半个时辰前才送走。”
四下无人,冯妙君才跌坐进软椅里,揉着眉心,面露疲敝之色,疲惫感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要将她压垮。
陈大昌忍不住道“横竖事情也处理不完,王上何妨先歇上一歇?”女王的脸色也太难看了!累了就该睡觉,一连发生这么多变故,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歇一歇么?”冯妙君喃喃自语,“的确是该睡上一觉了。”
她又问陈大昌“魏军的情况呢?”
“魏王萧衍已经率军退出印兹城以西二十里外,入夜后才安营扎寨。”
看来,魏人的确在撤军了,只望不要节外生枝。她犹豫一会儿,才将那个不愿提及的名字说出口“国师云崕呢?”
“并未露面。”
她只觉脑门儿更疼了。陈大昌又道“红将军已经率军抵达边境,将由峣北部赶来这里。”
她在印兹城是光杆司令,充其量加上陈大昌一票手下。即便她成为峣人女王,终究与本土居民还有一层隔阂在,只有自己的大军赶到,她腰杆子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