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想起云崕在熔岩世界里迫她吞下的物事,八成就是控制人的毒物了,不由得喉头奇痒,几欲作呕。
她运气抚平胸口闷胀,忍不住嘀咕:“养这种东西的,能是什么好人?”
看完这里,她才想起置在前院的那株火树。
信步走去,才发现原本打横躺在地上的小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自己直立起来,唯一安好的根须也扎入土中,看起来就像沙漠里干渴好几天的旅人终于找到水源。
从表面上看,这棵树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冯妙君却记着它断根里冒出来的血红色黏液。客观地说,这东西虽然诡异,但它冰寒彻骨的属性也帮过她大忙,否则她的手早在挖土时被烘熟了。
想到这里,她心下惴然。方才沾了满手红液,又见肉见血,也不知道这东西对身体有多大害处。不过她驱动灵力运行了几个周天,来回检查几遍都查不出身体里面有什么异常,只好作罢。
也不知崖山地宫怎样了,云崕逃出去没有?
她坐在树下假寐了片刻,还不见外头有什么动静,肚皮就开始咕咕直叫了。
因为队伍赶路,上一顿饭好像是七、八个时辰前吃的了。
冯妙君在屋里转了几圈,没找着什么可以入口的东西,只有腹饥感越来越强烈。她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是抓后山上的锦雉,还是塘里的肥鱼来吃比较好呢?
以她的厨艺,好像直接火烤最简便了。
幸好这个时候,四下里突然变亮,而后天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出来吧,安全了。”
紧接着,有一股莫可抵御的力量将她从瓶中摄了出来。
冯妙君再睁眼,恰好望见夕阳西下,橙红的光从林间的树枝间隙里透进来,给冰雪世界镀上了难得的暖色。
周围依旧呵气成冰,看样子他们还未走出大雪山地界。白象山脉那般宽广,云崕逃出来也没过多久,哪可能就离开它的范围?
冯妙君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洞入口,背光的石壁上倚着一人,还未出声就给她巨大的压迫感。
方寸瓶就摆在他脚边。
她不必看清对方的脸,就知道这人必是云崕,不由得后退两步,满心戒备。
在熔岩火海,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两个蜢蚱,非得同进退、共生死不可;其实现在也一样,可是云崕并不知道啊。
外患既去,他会不会动动手指将她直接捏死?
结果这人笑了笑,声音沙哑:“我有这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