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战斗一起,上边还在破坏堤坝的众人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他们都好奇地向下望去,是的,只有好奇,而无半点担忧。因为在他们心里,自家首领足以将任何一个靠近堤坝的麻烦解决掉。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只一个照面,只一刀,那突然出现的家伙就将首领重伤砍飞。这是何等高手,何等实力啊!
这一刻,那十多人都不禁停下了动作,也停下了思考,怔怔地看着下方鲜血飞溅,残肢和身体落地,看着那身影没有任何的停留,如鬼魅般直扑而来。
“快!快掘开河堤!”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大声呼叫着,同时手中铁锨全力砸在河堤之上,把早已石屑纷飞的堤坝打得又是一大片碎落。其他人也纷纷明白过来,赶紧七手八脚地不断凿打着石堤,要将之尽快凿通凿破,如此即便真有高手前来阻拦,也必然回天无力。
“踏!”来人一脚已落到坝顶,没有半点停留,便直扑跟前一个还在努力挥锤敲打堤坝的汉子,还有些距离呢,刀已急速而出。
当!这一刀却被人挡了下来,不是那个用锤的汉子,而是一直都未有动静,只是站在一旁防护的另一个未带工具者。此人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剑,居然及时闪身阻住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刀,然后趁着对方一愣间,手一翻,短剑化守为攻,急刺对方的面门。
他知道论武艺自己可能也非来人对手,但只要小心应付,拖上一段时间该没有问题。而只要再撑上一会儿,堤坝便会溃散,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所以在连续五六剑刺出,逼得对方只能收刀自守后,他便果断后撤,稍稍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想阻挠我们,你一人怕是不成啊!”
“是吗?”来人抬头,直到这时,才在一旁的火把照耀下露出了相貌来,看着年纪不大,模样也略显平庸,只一双眼睛绽放着幽幽光芒,正是李莫云!
“是你……”其中一人分心扫来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一直在县衙做事的家伙,心头更是一沉,难道县衙已经做出了反应,还有,那边的布局成了吗?
虽然心中有所不安,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再度挥起手中锤子,用力往坚固的堤坝上砸去。
“砰!”一下之后,又是“哗啦”一声,这让他猛地就是一喜,难道是这河堤终于被自己凿穿,有石块掉下去了吗?可随即,他就发现面前的堤坝虽然已是坑坑洼洼一片,但还没见有破洞呢。那这哗啦声从何而来?
就在他这一愣怔的工夫,突变陡生!
一墙之隔的河里,几条身影已突然冒起,在堤坝石墙顶部一攀一按后,他们已在相继的哗啦声中猛翻了过来,而他们手中的兵器却未等自身稳住,便已狠狠地朝着面前那些还在破坏堤坝的家伙身上招呼了过来。
噗哧连声,一众全无防备会有攻击从河上袭来的蓑衣人纷纷中招,惨叫着就往边上倒去,有躲过攻击的,也是以狼狈的姿态连滚带爬让到了一旁。然后他们就看到十多个湿哒哒的身影如传说中寻找替死鬼的水鬼般快速扑来,不过他们用的不是什么尖利的鬼爪,而是刀剑水刺,还有一人抖手间更是发出一蓬牛毛细针,让他们再度中招,惨叫着往边上闪去。
而在看到这一变化再起后,李莫云更是精神大振,暴喝声中,人随刀起,化作一道澎湃的刀影,直朝面前的敌人奔涌而去。
怎会这样?
这短剑好手心中更是有些迷茫和慌乱,只能急急挥剑挡架,却因这一刀来势太猛而被劈得身形一顿,然后不受控制地朝后飞去。
他们不知李莫云等人为何会及时出现,但李莫云他们却是早知道他们会出现在此了。不过因为自知对方可能掌握了先机,地形又有些不利,在迅速赶来的途中,李莫云就和常帆他们做了一番安排。
李莫云武艺最高,还有潜踪蹑足的功夫,所以就由他单独靠过去,若是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甚至吸引所有人的围攻就再好不过了,至不济也能给从上游水上绕后的漕帮众人争取到一个偷袭的机会。
浦阳江今夜的水势很大,更有潜流汹涌,但依旧难不倒常帆等多年来只在水上过活的漕帮汉子。就算是在夜里,他们依然能安全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一段堤坝之外的河面上。
而随着战斗一起,他们便果断靠近,迅速上坝,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来看,他们的全盘计划无疑是相当成功的,随着他们的突袭杀出,那些本身武艺就是平平,只能卖力气的汉子便有数人被打伤,其他人也再顾不上继续破坏堤坝,仓皇朝后方退去。
而李莫云更是全力而出,手中刀如狂风暴雨般直朝着对面那短剑之人劈斩而去,两把兵器不断相撞,暴出声声脆响,同时响起的,还有短剑客的几声短促的惨哼,却是被刀带中了身躯,虽不重,却也够疼。
“扯呼!”在被李莫云又一刀劈得踉跄飞退,顺势与之拉开距离后,这位终于放弃了再挣扎的打算,只扫了眼已变得很是脆弱的堤坝,就果断下了撤退的号令。
其他人更无二话,纷纷扭头就跑,已经有三人倒在血泊中,其他人可不想就这么死在堤坝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