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铭问:“这有区别吗?”
谢耀辉正容道:“有!若大人做官不会影响她人,就凭大人拥有治世之才,恩师定会赞成。然若大人留在朝为官,难免有女子效仿。若她也有梁大人的治世之才还好说,就怕没有大人的才德,野心却强。若罚她,定会说‘不让我试,怎知我比不上梁心铭?’那要不要让她试呢?真要让她试了,一时不显成绩。她又会说‘没遇上白虎王叛乱,没有左相谋害诚王,不然我也能洞察玄机。’那意思怪时机不对。大人想,没有一套完整的章程,如何解决这类纷争?岂不是影响深远!所以,恩师弹劾梁大人是出于公心。梁大人莫要误会了恩师,他对大人是赞誉有加的。”
梁心铭听他说了一大篇话,总不过是那一套理论,淡淡道:“这么说,大人也反对本官留在朝堂?”
谢耀辉却摇头道:“不,下官主张大人留在朝堂。今晨下官已递交了折子,奏请皇上留用大人。”
梁心铭疑惑道:“你刚才还说留下会有深远影响?”难道在玩文字游戏,最终还是迂回排挤她?
谢耀辉道:“是有深远影响,但下官认为大人可做特例。一来大人建立奇功,有资格位列朝堂;二来大人确有治世之才,于国有益,为何不能留下?其他女子不是梁心铭,还是不要东施效颦了,免生事端。”
梁心铭真诧异了,虽然这人言语间依然不赞成女子入仕,但能坦然正视和认可她的能力,并主张皇帝任用,已经难能可贵,比旁人开明多了。且他公开上折子奏请皇帝将她留在朝堂的行为,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与他非亲非友,也没有恩义牵扯,得他这般推崇,很是迷惑。
她忍不住问:“谢大人这想法,苏大人知道吗?”
谢耀辉道:“下官上了奏折,就是向天下人表明了看法。”这是说,他事先并没有征求苏熙澈的意见。这是个有主见的人,虽与苏熙澈走的近,却不会被左右。
梁心铭更加迷惑,再问:“苏相被罢官,又被起复派往出使安国,你不怨怪本官和本官夫君?”
谢耀辉再正色道:“下官怎会怀小人之心!朝中有能力出使安国的,年轻人中非小王尚书和梁大人莫属,梁大人要养胎,自然不便出行;小王大人又被公务缠身,也走不开。年长的,尊翁是个合适人选,可惜被罢官了;崔相性子刚直,不适合去与安国交涉;严相最合适,然他年纪大了,又才从安国回来,实在不宜再劳动他远行;如此一来,只剩下恩师了,年纪、经历和能力都最合适。”
梁心铭看了他半晌,才微笑道:“谢大人和他们都不同,有些另类。”然后,便告辞回后宅。
晚上王亨回来,梁心铭问他:“林啸天要拿青龙王换林子程,皇上可答应人质交换?”
王亨道:“换。为什么不换!”
梁心铭微笑不语。
她就知道是这结果。
王亨又告诉她:苏熙澈正和安国使团的人交涉,并和反贼使者谈判,商议何时何地交换人。另外,玄武王已经带着两千人马赶往荆州,与方磐张伯远会合。朱雀王集结十万人马,等雪化了就要开拔,往岷州去清剿反贼。赵寅却留在京郊,与忠义侯守护京城。
梁心铭也将今天的事告诉了他,问他对谢耀辉这一举动的看法,是投君王所好呢,还是真心推崇她。
王亨道:“这人不是钻营奔竞之流,应该是真心推崇你。他最欣赏前朝的狄仁杰。你可明白了?”
梁心铭恍然大悟。
接下来两天,大雪覆盖京城,梁心铭窝在家中静静养胎,仿佛陷入了冬眠。有了空闲,便容易回想前尘往事。回忆最多的是翠儿,从虎口逃生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常常的惊出一身冷汗。
昏睡中,朝云和扣儿的私语传入耳中:“爹爹要生小弟弟了,不能吵。”或者“爹爹怀弟弟很辛苦的。”童稚的温馨,就像春天萌动的新芽,催得她清醒。
她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宁静。
第三天,童世贵状告左都御史梁心铭的案子终于开审,地点在刑部大堂,主审官是皇帝。
巳时初,梁心铭到达刑部。
与此同时,苏熙澈与反贼方面约定在京城西南的太白山交换人质。太白山前是连绵的田野,冬季田野无庄稼,视野开阔,有利于双方人质交换。
赵寅带人护送苏熙澈和林子程。
又赶晚了,不过这章增肥了滴(__)<!-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