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见自己想出的办法竟然和爹爹教的一样,说明她和爹爹一样聪明,开心的不得了。一开心,灵光闪现,扭头冲赵子仪道:“还要跟赵伯伯学武功,练一身本事,打坏人!”再对东方倾墨道:“跟东方爷爷学下毒,毒死坏人!”
梁心铭:“……”
这下她可真吃惊了。
赵子仪则哈哈大笑。
东方倾墨笑的像哭——为什么不是跟他学医术?那个才是他的本行呀。唉,都是反贼闹的,人心惶惶。
欢喜笑得软了,停步歇息。
梁心铭将朝云抱下来,又回头看去,惠娘正被流年和绿风左右夹在中间,窃窃私语,不知说什么。
惠娘自小生长在山里,爬惯了山的,这石阶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和两女手挽手是为了方便说话。
她从梁心铭口中知道两女的遭遇后,就想着要怎么劝她们,一路上人多,不得机会说,这会子正说呢。
“……这事你们别往心里去。哪能这么容易就嫁呢!得看他们将来可长进,怎么也要混个一官半职的,再备足了聘礼,风风光光地上门提亲。若是不成器,让老爷管教一顿板子,才不把你们许出去呢。——绿风的父母兄长肯定也不依;流年不还有师傅撑腰么。我跟老爷都是把你们当女儿的……”
她一副偏袒二女的口气,不逼也不弃,考虑十分周全,让二女觉得无比贴心;再者,“混个一官半职”、“风风光光地提亲”等话,也让二女对未来满怀憧憬。
卿陌和丁丁这次在山里可是立了大功的,王亨都答应为他们请功了,一官半职肯定少不了。
二女首次有了甜蜜的感觉。
惠娘喘气的工夫,抬头看前面,正迎上梁心铭的目光,便灿然一笑,凤目亮晶晶的,“笑什么呢?”
梁心铭道:“说笑话。”一面扫了绿风和流年一眼,见二女笑容满面,不禁由衷佩服惠娘会说。
这一群人实在太打眼,上山下山的香客都纷纷侧目,尤其是几个少女和惠娘,引得男女都盯着瞧。
姚褀早使人先上山,定了禅房,备下素斋,他们可以不用急,走一阵,歇一阵,午后才到达青华寺。
梁心铭站在大殿前,抬头望着这飞檐翘角的建筑,静默不语。看了好一会,才牵着朝云走过去。大殿前广场上有一座大香坛,里面燃着宝塔状的巨香。
梁心铭也点燃一捆,供上。
然后,躬身朝拜。
住持闻讯,急忙迎了出来。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和尚,法名净心,号空空,然他眼中一点都不净,都是精明世故,也没有和尚该有的祥和慈悲。梁心铭盯着他上下打量,他也微微撩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梁心铭,一面双手合十,对梁心铭行礼。
梁心铭没有谦让,威严地站在那,受了空空和尚的礼,然后才拿出盖了刑部印章、青华府印章的公文,口述了钦差大人的吩咐:传青华寺方丈带领众和尚进山做法事,超度亡魂,并将屈死的尸骨迁移出山,等待官府查明案情后,令其家人前来认领,归入各家祖坟。
空空和尚恭敬地应了。
梁心铭宣完公事,才换了一副神情,施礼道:“空空法师,在下除了公务,还带了家人来拜佛上香……”
空空和尚忙殷切道:“听闻大人前来,贫僧早已着人清扫收拾了一所禅院,已备下两桌素斋,就等大人和奶奶姑娘前来。大人请随贫僧进去歇息、用斋。”
梁心铭道:“不急。来此佛门圣地,自然要先拜佛,岂有先吃饭歇息的道理。”
空空和尚忙赞她虔诚,在前引路。
梁心铭和惠娘牵着朝云,众人围随着,进了大殿。殿内正上方供着地藏王菩萨金像,两旁则是面目狰狞的护法;东面内室供着肉身舍利,檀香缭绕,静谧宁心。
梁心铭跪在蒲团上,默默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