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开口之后,又有许多人相继开口,均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坐在上位的中年男子看在眼中,目光微微变幻,“对方只有一个人,岛上却有八万之众,竟还拦他不住?”
“大护法有所不知,那人实在太厉害了!根本就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我们人还没有靠近,就被震飞了……”一人开口,眼神中是无法消退的恐惧。
“而且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只很邪门的鸟,翅膀张开像是一张巨网,我们根本都不是它的对手!”
“啊对,那只鸟非常古怪,居然还会喷火!”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护法渐渐拧起双眉,脸色忽明忽暗,变幻不定,“身手奇诡无比,还有一只巨鸟相伴,此人……”
下面的人纷纷看着他,似乎正等着他道出那人身份,仅凭一人一鸟,杀得他们全岛弟子溃不成军,心底虽然敬畏恐惧,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一二。
然而,大护法只是皱眉沉吟,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一般,并未再说下去,众人不免一阵失望。
“血玉麒麟、翡翠神鹰,琉璃鲛珠以及水晶雪狼乃是天下四宝,合在一起拥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想要得到它们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明明翡翠神鹰也在,那人却只拿走了血玉麒麟……”
许久之后,那人才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沉默,众人听罢,也是一阵疑惑。
“如此说来,他并非为了争夺天下四宝,只是单纯的想要血玉麒麟?”
“那人武功那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天下四宝的秘密,跨越无望海,来到断魂岛,不可能只为了个血玉麒麟吧?”
“血玉麒麟乃是东陵瑰宝,那人来抢血玉麒麟肯定是来自东陵!东陵的第一高手……哎呀!那不就是那个兵马大元帅云天吗?”
一下子,人群沸腾了起来,自以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人身份,就可以杀回去将血玉麒麟抢回来!
天尊已经闭关十六年,出关之日渐近,他们本还想着在天尊出关之前将四宝集齐,然而,四宝被四国珍而重之,不仅藏匿地点隐秘,防卫更是森严!如今,好不容易弄到了两个,却在老臭里被人给抢走了一个!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中年男子抬手,打断众人的议论,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所有人,虽然那人不可能是云天,可是,此事必定与东陵有关。
“残梦,离歿。”
男子开口,立刻有一对年轻男女从人群中走出,“在!”
“我今命你二人率领五百弟子秘密前往东陵,暗中调查此事,如有发现,即刻飞鹰传书,不得擅做主张,打草惊蛇!”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大哥放心,残梦(离歿)定当谨遵!”
“嗯。事关重大,你们即刻下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便出海去吧!”
“是!”
两人很快退下,堂中弟子更是一片惊诧,大护法居然同时派出了两位护法去调查此事,看来是对那夺宝之人颇为忌惮!
心思转动间,有人上前一步,“大护法,如今离天尊出关之日渐近,我们却还没有查到水晶雪狼所在何处,眼下这血玉麒麟又被人给抢了,不如,我们杀去南越把……”
天下人都知道,南越至宝琉璃鲛珠就存放在祭司神殿之中!根本不用费劲艰辛去探寻它的藏匿地!
然而,未等那人说完,却被一声怒喝打断,“混账东西!忘了教规第一条么?”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说话的那人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护法息怒!弟子失言!请大护法责罚!”
大护法面色阴沉,眼神忽明忽暗的变幻着,周身萦绕的气息有些暴戾,骇人。
所有人均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目光悄悄看向大护法的右手,那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铁臂,看着那样刺眼。
他们并不知道大护法的手为何会断,但是,每当提起南越之时,大护法就会变得特别吓人!周身弥漫的气息阴沉像是没有星光的天空!
还有那教规第一条,未得天尊允许,所有人永世不得踏入南越半步!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默默遵守着,心中却百般疑惑,无望之海与南越只隔着一个小镇,为什么不可以去?而且,大护法要集齐四宝,其一就在南越,却为了这条教规将鲛珠弃之不理,他们实在想不通!
不知,那是因为担心他们侵扰南越?还是,源于刻骨的恨意?从大护法的身上,他们的确是感受到了刻入骨髓般的恨意。
大护法与天尊,他们与南越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与纠葛?
这是萦绕在所有人心底最深的困惑,却像一种禁忌,深埋心底,他们从不敢问出口。
沉默无声蔓延,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扣住众人的心神,许久之后,大护法才微微叹息一声,“你们都退下吧!”
“是!”
众人不敢逗留,大殿之中很快只剩下大护法一人,他缓缓站起来,看向大殿正中那副高悬的牌匾,血色朱砂深刻三个大字:离恨天!
每一笔都仿佛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在镌刻,那滟烈的色彩仿佛是无数鲜血汇聚,冤魂凝结,每一笔都刻着无尽的恨与杀意!
“二十年了……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那一声恍若叹息般的低语,凝着万钧杀意缓缓化开在静谧的大殿中,随风飘远,在空寂中回响,飘向遥远的时空。
桑海城,祭司神殿。
拂衣猛地从梦中惊醒,身上的薄衫竟已被冷汗浸湿,她缓缓抬手捂住胸口,感受着指下狂乱的心跳。
外间的侍女听到她的惊呼声快速掀帘而入,“大祭司,您怎么了?”
走到床边,看着那脸色微白,满头薄汗的女子,侍女不禁幽幽一叹,拿了帕子为她擦拭冷汗,“大祭司,您又做噩梦了么?”
拂衣伸手揉了揉眉心,“无事,你退下吧!”
侍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垂下眼帘,柔顺的应了一声,缓步退下。
拂衣再无睡意,披了衣衫走向天台,静静地仰望着半空中轮转的生命轮盘,眼神渐渐变得飘忽,仿佛,思绪早已被轮盘带着,飞向遥远的前尘过往。
蓦然,轮盘发出一阵异响,剧烈的旋转着,中心镶嵌的那颗幽兰色宝石发出耀眼的红光,轮盘上空的水月镜中缓缓出现一行文字,一行古老而晦涩的梵文,看着有些像符咒。
拂衣蓦然惊醒过来,看着水月镜中奇诡的文字,脸色倏地一变,“这……这怎么可能……”
麒麟居然降世了!
自古,麒麟降世,必有异数!自上一次麒麟降世,至今已有三千年!
“这……”
拂衣目光微闪,看向生命轮盘中心的那颗幽兰色宝石,纤细的眉一点点蹙起。
恰此时,一阵惊慌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便有两名侍者出现在天台,许是因为惊慌,他们竟连行礼都忘了,“大祭司,不好了!鲛珠……鲛珠有异动……”
“什么?”闻言,拂衣蓦然一惊,眼神微微变幻。
自从沐雪衣死去之后,鲛珠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她尝试过无数种方法,却都无法将它唤醒!
而如今,麒麟刚刚降世,鲛珠便出现异动,这其中……
来不及多想,拂衣大步离去,两名侍者慌忙跟上。
在祭司神殿之下,还有一座地下宫殿,那里,恍若冰雪琉璃的世界,一片纯白,风中弥漫着清透的凉。
拂衣一路走来,破开无数结界,最后,来到一座白色的琉璃池边,池水是透明的白,水中浮动着一颗通体湛蓝的琉璃鲛珠,它原本一直是静止在水底的,此刻,却在水中来回浮动,仿佛是在寻找着出路,想要飞出这座琉璃池。
拂衣看着那颗躁动不安的鲛珠,娥眉轻拧,神情肃然。
她抬手,十指交错于眉间,有白色的流光从指间飞出,随着她指尖不断变换的繁琐手势,白光在空气中画成了一道符咒,旋转着飞向水中的鲛珠!
一声清响,似水流浮动,被白光包围的鲛珠忽而蓝光乍盛,在那一片炫目的兰光之中缓缓出现一张倾世无双的容颜。
清婉绝俗,宛若天山雪莲,月中风雪,清贵超然的不染半点凡尘烟火!
拂衣像是受了某种惊吓般,猛然后退数步,身形摇晃,目光惊闪不定,那绝美的容颜已是苍白如纸。
“沐雪衣……这怎么可能……”
她喃喃低语,眼神有些恍惚,沐雪衣不是早就死了么?二十年了,她早该尸骨无存!怎么可能……
蓦然,画面一转,那清冷绝俗的容颜化作漫天飞雪湮灭在风中,鲛珠中却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画面有些遥远,那是一片碧色如茵的草地,一名身穿紫色纱衣的少女懒洋洋的坐在树枝上,手中拿了一把狗尾巴草,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然而,那微扬的嘴角,飞扬的娥眉,潋滟无双的气质,却同样让人别不开眼。
拂衣呼吸一顿,紧盯着画中少女的侧脸,神情比之前变得更加奇怪,仿佛陷入了一种虚幻之境中。
两名侍者看在眼中,神色有些担忧,“大祭司……”
声音虽轻,在这静谧无声的冰雪世界中却分外清晰,拂衣猛地惊醒过来,脚步有些踉跄的冲上前去,似乎想要看清楚画中的少女,然而,画面一阵晃动,碧草如茵化作淡淡蓝光,湮灭了无痕。
拂衣神色一变,再次凝指于眉心,用同样的方法想要使画面重现,然而,她试了很多次,那琉璃鲛珠上只有蓝光浮动,宛若风雪,却再也不见那清婉绝俗的女子与风华潋滟的少女。
可是,拂衣却像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执着之中,不停地尝试,不停地失败,然后再尝试。
两名侍者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记忆中优雅,端庄,神圣,孤冷的大祭司,南越百姓心中的神,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刻?
似乎震惊过度,他们一时间无法回神,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看着那尊贵的神灵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尝试……
不知过了多久,拂衣有些颓然的跌倒在地,双手攀着琉璃池,神情恍惚的盯着蓝色鲛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像……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如此像你……明明都死了……都死了……”
往日尊贵如神灵的南越大祭司,此刻,却像个失了心神的女子般坐在地上,神色恍惚,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两名侍者终于回过神来,惊慌上前,“大祭司……”
不管人世间如何变幻,那一轮明月清风亘古不移,孤月长明,冷眼旁观世间,千百年来,只有繁星与清风为伴,却决然的超脱于尘世之外,将寂寞饮尽,酿成千古。
此刻,东陵郊外的别苑之中,云千若还坐在湖边,微微偏着头看着身边沉默如同雕塑般的男子,眼角一阵抽搐,“我说风变态,本姑娘问你话呢!你又在思……沉思什么人生大事?”
这家伙!怎么像个思春的少女似的,这么容易发呆走神?!
北冥风当然不知道他在某人心中已经沦为‘思春少女’,听到她的话,不由转过头来看着她,薄唇轻抿了下,只说了一句话,“是真的。”
闻言,云千若有些懵,眨了眨眼睛,“什么真的?”
这个家伙沉默了这么久!她都快要忘记她刚才问了什么了……
咳咳!
看一眼她奇怪的表情,北冥风轻轻别开眼,“血玉麒麟,是真的。”
“啊?!”许是惊讶过度,云千若‘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你你你……你说那居然是真的?!”
看着眼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的小女子,北冥风微抿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云千若觉得有一群雷在头顶炸开,炸的她三魂七魄都有些凌乱!
她没有得失忆症,很清楚,她带去的那只是如假包换的伪劣产品!可是最后,麒麟真的被召出来了!而现在,风变态说那玉是真的!
那么,也就是说,召唤出小麒麟的那块玉就是真的!而且还是风变态找来的!
当时的画面依然记得,笨鸟抢走了她抛出的假血玉麒麟,最后又扔了一块下来,原来在那个时候,它扔下来的居然是真的!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而已!
血玉不可能是鸟找来的,那么……
云千若低头,看向眼前安静的坐在草地上的男子,心中忽然像起风的湖面,涟漪千尺,波澜不定。
风变态消失了那么些天,本以为他是有事忙去了,没想到,他居然是去帮她找血玉麒麟了!
无法说清此刻萦绕在心底的是什么感觉,虽然她一直自诩语文学的很好,可,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陌生的心情。
血玉麒麟被人从守备森严的琳琅阁中盗出,且神不知鬼不觉,甚至,楚天曜与她暗中寻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半点线索!
可是,风变态他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在找血玉麒麟,却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它……
而且,那些人既然有本事盗取血玉麒麟,并完美的隐藏踪迹,就一定不是泛泛之辈,风变态他……到底是谁?
仿佛被云千若太过直接与专注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北冥风抿了抿唇,稍稍别开脸,看向远处的风景。
云千若却‘噌’的一下弯下腰,双手搭在他双肩,脑袋凑到他面前,“风变态,我们做朋友吧!”
乍然闻言,北冥风有些懵,深邃的紫眸中划过一抹明显的错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眼前的小女子,却发现她的脸居然离他如此之近!而且,那双眼睛灿若星辰,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笑容比飞花还要滟烈。
北冥风呼吸一窒,像是受了惊吓般猛地把身子往后仰去,“你……你……你……”
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却还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云千若将他慌乱的样子尽收眼底,眼珠子转了转,她这是吓到风变态么?
她和楚天曜用了两个月都没找到的血玉麒麟,他却仅用了七天就找到了!这简直就是……除了变态之外正常人都做不到!
可是,这只厉害的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变态,却呆呆笨笨的像个白痴!而且还这么容易害羞!让她总是忍不住想捉弄他!
“你什么你啊?难道你不想和本姑娘做朋友么?”
“我……”
他当然不是!可是,他目光游弋,却不太敢看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太漂亮,也太明亮,总会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本姑娘走了!后会无期!”
话落,云千若果然松开了手,一转身就要留一个潇洒的背影给他。
‘后会无期’几个字像是一道沉闷的惊雷落在北冥风的心底,让他神色倏地一变,来不及多想,本能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不准!”
手腕被人抓住,云千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慢悠悠的转过身,好整以待的看着他,挑眉,“不准?不准什么呀?本姑娘都说了要后会无期了。”
北冥风薄唇紧抿,没说话,可是,抓着她手腕的手却收紧了几分,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挣开他的手一般。
云千若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这个风变态,平时被她多看上几眼都会脸红,如今,居然还敢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这是进化了么?
心中莞尔,云千若扬了扬下巴,“喂!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你这样抓着本姑娘的纤纤玉手到底是几个意思?”
闻言,北冥风呼吸微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抿了抿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只不过,他却稍稍将视线移开,避开了她潋滟如秋水般的明眸。
云千若眼角轻抽,滑落一滴冷汗。
这个家伙!还真是有长进了哈?
眸光微转,看到他耳根与脖颈处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那紧抿的薄唇,弧度明显有些僵硬,仿佛正下定着某种决心一般。
决心什么?绝不松手?
云千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喂!你可以放手了,我不走。”
本来就是说着玩儿的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激动!
闻言,北冥风转头看她,仿佛是在鉴定她话中的真假,抓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云千若翻了个白眼,“本姑娘的信誉有那么差么?”
居然如此红果果的怀疑她的人品!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那是……无言的肯定?
云千若:“……”
这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翻着白眼,云千若直接在草地上坐下,“既然你这么喜欢抓着女孩子的手不放,本姑娘就大发慈悲,满足一下你这小小的癖好吧!”
那一声幽幽的叹息,险些让北冥风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面具之下,那好看的眉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看着那姿态懒散,随意坐在草地上的女子,北冥风薄唇紧抿,线条完美的下颚一片紧绷,“没有!”
嗓音低沉依旧,带着亘古不变的凉意,却莫名的执着与坚定。
云千若懒洋洋的挑了挑眉,瞥一眼他的手,“没有?事实摆在眼前你居然还想狡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北冥风:“……”
好像是无法狡辩……可是,他不喜欢抓女孩子的手!他也不喜欢靠近她们!只是……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
云千若挑眉看他,眼角一阵抽搐。
这个风变态!干嘛用一副受了委屈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可怜凄惨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的小心脏都在抽搐!
三道黑线滑落眼角,云千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你干嘛用一副本姑娘非礼了你的表情看着本姑娘?干嘛?想让本姑娘负责啊?”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北冥风呼吸一窒,眸光惊闪,眼底划过明显的波澜,似错愣,又似其他。
“我……”
看着那几乎是一瞬间从耳后飙到脖颈的红,云千若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忍住爆笑出声的冲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想让本姑娘负责啊,可没那么容易!除非……”
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韵味,北冥风却是眸光一顿,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云千若娥眉轻挑,似笑非笑,“你用如此炽热的眼神看着本姑娘,是很想让本姑娘负责的意思么?”
闻言,北冥风眼中划过一丝错愣,随即,有些慌乱的别开眼,“我……我……”
他……刚刚真的是这样想的么?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难道,他竟然……
仿佛被自己心底冒出来的想法惊到,北冥风呼吸凝滞,猛地转过身去,看向碧波潋滟的湖面,面上犹如火烧,心跳更是狂乱急促。
云千若在他身后轻笑,看着他僵直的背影红红的耳朵,差点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天哪!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变态又如此可爱的人?
他的武功与他的情商简直太不相配了!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抓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云千若也是佩服的不要不要的了!
“喂!其实让本姑娘负责也很简单的!只要你再让本姑娘非礼一次就好啦!”
冷不丁的,魔音再起,在风中流转,深深的荼毒着北冥风的神经,让他本就紧绷一片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那薄而性感的唇几乎抿唇了一条直线。
这个小人!总是胡说八道!
轻吸一口气,北冥风依旧背对着她,低声开口,“回去睡觉!”
天已经这么晚了!这个小人好像每次都喜欢熬夜!
云千若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还不困啊!”
下午昏睡了半天,现在哪里睡得着?又不是猪!
“那也要睡!”
风中再次飘来那低冷如风雪般好听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
云千若撇撇嘴,“要睡你自己睡!本姑娘还要赏……”
话未落。北冥风忽然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深邃如千尺深澜,一不小心就将人的灵魂吞噬其中。
云千若小心脏颤了颤,一记白眼飞去,“瞪什么瞪?以为只有你会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