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谁知道呢？”天师微微一笑，也不争辩。

叶知秋上前，对袁疯子说道：“前辈此言差矣，天师大真人的道行，胜我十倍，也曾经传我道法，是我的师长。如果你和大真人交手，一定会输的更惨。”

天师看着叶知秋摇头，以目示意，让他无需多说。

袁疯子仰天长叹，缓步走到柳雪身前，眯眼打量，问道：“尊驾何人，居然识破我的奇门藏形？”

“我叫柳雪。”柳雪微笑。

“你的奇门遁甲，跟谁学的？”袁疯子又问。

合着这老家伙，蛰伏百年，对外界事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柳雪是九天玄女转世，就不会这么问了。

“自学？你学到什么程度了？”袁疯子皱眉。

蔡光辉在一边看着，想插嘴又不敢，急得无可奈何。

柳雪微笑，说道：“排宫法二十六万两千一百四十四局，飞宫法五十三万一千四百四十一局，都研究过了。”

“不可能！”袁疯子瞪眼，说道：“世上绝无可能，将奇门遁甲的全局推演出来！除非、除非是……九天玄女再世！”

柳雪笑而不语。

蔡光辉实在忍不住了，叫道：“师父，在场的人都知道，柳雪姑娘，就是九天玄女转世啊！”

“什么？！”袁疯子震惊无比，退后几步，看看柳雪又看看众人，愕然无语。

所有人都看着袁疯子，眼神里有同情，有嘲讽，有耻笑。

“哈哈哈，原来我一直在班门弄斧！斗转星移，哈哈，无极再生，九天玄女转世，哈哈……不奇怪，不奇怪！”袁疯子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转身踉跄而去。

笑声未毕，袁疯子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蔡光辉跟着袁疯子走了两步，却又回头，冲着叶知秋和柳雪跪下，垂泪道：

“叶师父，柳姑娘师娘……我袁师父的葫芦，是炼了一辈子本命法器，与他气血相连，息息相关。如今师父的本命法器被打破，又受了重伤，恐怕命不久矣。袁师父有恩于弟子，弟子只能追随他，奉养师父天年。所以，弟子叩别叶师父和师娘……你们多多保重。”

叶知秋叹息，将蔡光辉扶起来，点头道：“难得你善始善终，不忘根本。去吧，好好照顾你师父。”

柳雪也有些动容，说道：“去吧老蔡，有缘再见。”

蔡光辉垂泪而别，追着袁疯子而去。

叶知秋却忽然想起一事，大步追去：“老蔡，收木头的阵图在这里，你拿去慢慢研究！”

上次，雪儿将须弥芥子阵教给了叶知秋，却没有教给蔡光辉。

叶知秋想到师徒一场，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见面，所以将阵图转赠。

蔡光辉也跟了自己好几个月，替自己办了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自己只传授了一套茅山御风诀给他，未免淡薄了一点。

现在把阵图赠给他，让他以后对巨木阵收放自如，也算是师徒间的情分。

蔡光辉却回身摇手，说道：“不用了叶师父，我袁师父性情古怪，不会让我跟你们学习阵图的。我回到他身边，他老人家自然会教我……”

叶知秋一愣，心中怅然。

甚至，叶知秋还有些后悔，刚才干嘛出手那么重，把袁疯子打成重伤？

蔡光辉此去，以后还会见面吗？师徒之情，还有后续吗？

蔡光辉追上袁疯子，搀扶着他的胳膊，一步步走出了万法宗坛的庭院，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这一刻，万法宗坛前格外安静，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