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了明天去收租,却没有约好碰头时间,让我一度以为退休的阿卡拉已经失去了作为大长老的细心谨慎,琳娅和莱娜让我别着急,退休的老人就是这样,闲着闲着,逐渐丧失了时间观念而已。
曾经的大长老争分夺秒,现在的大长老虚度光阴,完全堕落了。
好吧,我承认,琳娅和莱娜并没有这么说,只不过是自我吐槽而已,再细细自我解剖的话,这里面或许也带着点惶恐不安。
曾经的阿卡拉是联盟的大脑,控制着整个联盟的运作,少了我,可以,少了她,不行,就像一个人,没了手脚,不过是基拉手下的人棍而已,死不了,还能装到坛子里,放门口做摆饰,脑子没了,植物人也休想做,直接火葬场一条龙,入土为安了。
纵使有琳娅和莱娜顶上,不是我不相信她们两个的能力,大抵上是一种依赖心理罢了,习惯了阿卡拉指挥,指哪打哪,英明神武,从未犯错,根本不用动脑思考,现在退休了,退的透彻,完全不管事了,有点无头苍蝇,无所适从的赶脚。
早上,吃过早饭,琳娅莱娜上班,两个柔弱小女子,就算认得路,也有半路被人拦下欺负的可能性,小说里都这么写,作为她们的丈夫,哥哥,我当然义不容辞,作为护花使者,一路保护到那熟悉的广场喷池,看到那熟悉的衰老身影,才依依作别,兵分两路,向着阿卡拉汇合。
“阿卡拉奶奶,久等了,吃过早餐没?”
“我也才坐了一小会,早餐吃过了。”阿卡拉慢吞吞的站起来,慢吞吞的说道,时间在她身上似乎变得格外缓慢,站在她身边能明显感觉得到。
我神色一凛,好你个阿卡拉,装作退休的样子,原来暗地里偷偷修炼去了,等会去收租的剧本我都想好,有人不从,企图武力逃租,振臂一挥,数十大汉包围,你神色冷漠,大喊一声砸瓦鲁多,然后欧拉欧拉欧拉欧拉,等大家回过神来,一地尸体……不,是一地肉碎,以及背对着大家,缓缓离去,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虚萧索的苍老身影。
惊碎一地眼球,从此威震四方,可以不知道救世主是谁,长什么样,有无节操,是否女装,但是联盟大长老,地表最强人类,双枪老太婆,一拳修女,爆衣紫龙,白金之星,范马阿卡拉,无人不晓。
思索着,阿卡拉却是已经走出去了,我快脚追上,落后几步距离,瞧瞧左右。
“阿卡拉奶奶?”
“嗯,还有什么疑问吗?”
“就我们两个去?”
“呵呵,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觉得收租这事嘛,挺严肃的。”我努力斟酌着词汇,不能说的太死——你这收租,到底合不合法还是两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联盟是否是最大的黑涩会组织,我既然当了你阿卡拉的打手,走狗,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没法过问。
问题是,如果我们扮的是黑脸,那得做好被正义铁拳制裁的准备,如何避免?如何做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个问题最简单不过,我们联盟马仔多,人多势众!
三千罗格弓箭手,够不够?不够,再加五千雇佣兵,够不够?还差几个高手,叫上卡丽娜,召唤大猩猩,秽土转生老酒鬼,地狱摆渡大师兄!
就问你怕不怕,怕不怕,这阵容,别说罗格营地,去找天使收租的胆子都有……好吧,还是算了,算了,阿卡拉老大,范马大姐头,饶他们一命吧,天堂不值得!
说来说去,收租,还得拉上大部队,不说会不会遇到暴力问题,肩上狼牙棒,腰间鼓裆裆,莫西干,口香糖,烟熏眼,鼻环紫唇刺青脸,这样一群大有作为的社会青年走在大街上,多气派,妥妥的万人空巷,出道即巅峰,指不定队伍还没到,人家就已经主动将钱送上门了。
我将这种行为,称之为快乐收租,但显然阿卡拉并没有悟。
“是挺严肃的,所以我们两个就够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和阿卡拉打哑谜了,这事儿得说清楚,不能平白丢了性命。
“万一呢,人家不想交租,三百刀斧手埋伏门后,摔杯为号,取我狗头,我是没什么,阿卡拉奶奶你年纪大了,遭不住呀。”
“不会的,不会的,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而且事先已经说好了的。”阿卡拉笑着罢手,不以为意。
天真!口头约定有用,要白纸黑字的合同作甚?合同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没办法,既然阿卡拉那么自信,我只能陪她走这一遭,糟了,早知道早餐吃饱点的,说不定从今以后,就只能吃到维拉丝做的镇魂馒头了。
阿卡拉的步子轻缓,速度却不慢,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冒险者乐园,穿过了几条商店街,喧哗热闹的气氛就如同衣衫,逐渐脱落,剥下,路上依旧人来人往,却多了几分雅致的幽静。追逐打闹的熊孩子们,带着面具,手持木剑,兵兵乓乓,绕着道路两旁新栽的绿枝,时不时的穿行而过,又忽地没入到某一扇门后。
“规划的不错,我都想搬来这里住了。”看着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的联排木屋,平整的步道,成片的林荫,我轻点了点头,感觉有原来世界住宅小区那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