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南昌府倒是没有作弊,只是钻了空子而已,这名中年书生确是参加这次院试的南昌府籍考生。
话说这名考生叫祝青山,南昌府进贤县人士,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连年参加府试都不曾通过,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了,准备今年参加完最后一次府试后就不再加,以后潜心钻研画道,谁知竟然让他通过了,所以兴高采烈地跑来南昌参加院试。
祝青山二十岁才开始学作画,不过到现在已经在作画方面浸润近二十年,所以画技日臻成熟,或许堪比国手说得有点夸张,但造诣绝对相当高。
祝青山显然有些激动,向许逵等行礼时声音都有点发抖,这也难怪,考了大半辈子才通过府试,如今还有机会在提学大宗师面前露脸,自然颇为激动。
李浙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提醒道:“祝兄,丹青是最后一场,最终决定两府文比的胜负。”
“李院首放心,祝某定拿下这一局!”祝青山信心十足地行到案前铺开宣纸。
广信府这边,蒋方捷也行到案前准备,而徐晋却没有动,而是一副优悠的模样。
萧玉雪和王翠翘的目光均期待地在徐晋身上逡巡着,之前这小书生突然开口,以奇怪的曲调唱出一首词,这次不会又干出什么震惊的事来吧?
约莫过了数分钟,祝青山和蒋方捷均已经动笔了,而徐晋依旧无动于衷,正在大家觉得奇怪时,楼梯响起了,一名身材高大的憨厚少年走了上来。
这名憨厚少年正是二牛,由于素描用的工具都在他身上,所以徐晋刚才特意让一名同窗下楼叫二牛把东西送上来。
徐晋接过二牛递来的画具,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不要乱动。
二牛虽然憨,但在这种场合却是大气也不敢出,退到角落处老实地站定。
徐晋取了炭笔行到案前,搬来一张凳子坐下,然后从容地铺开宣纸勾画起来。
整层人的目光都好奇地落在徐晋身上,一个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徐案首在干嘛,他手里拿着那根黑漆漆的什么玩意?木炭?”
“什么乱七八糟啊!”
众书生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一些人甚至好奇地凑近前查看究竟。
萧玉雪和王翠翘好奇地抻长脖子,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徐晋在干什么。
那些凑到徐晋身后的书生一开始的表情还是一片茫然,后来渐渐变成惊讶……
这下连评委席上的几位评判都被搞得心痒痒的,很想走过去看看徐晋在搞什么鬼,却又碍于身份只能忍耐着。
王翠翘本来还一脸好奇的,后来发觉徐晋老是抬头打量自己,脸蛋不知不觉地红了,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又转头看看后面……
“玉雪姐姐,徐公子不会是在画我吧?”王翠翘不确定地低声问。
萧玉雪也是一脸疑惑,淡道:“我哪知道,你自己过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王翠翘又讨了个没趣,习惯性地微扁了一下小嘴儿,结果这时徐晋又正好抬头朝她望来,那专注的眼神让王翠翘既有点羞涩,又极为好奇。
此时,徐晋身后的书生都不时抬头向王翠翘望去,一个个目露震惊,一边还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宁王世子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行到徐晋的这案前,顿时也禁不住露出惊讶这色,扭头向王翠翘看了一眼。
徐晋素描的对象赫然正是王翠翘,没办法,徐同学最擅长的就是人物画像,再加上王翠翘容貌倾城,又正好坐在对面,乃现成的模特儿,不画她画谁?
徐晋此时已经把王翠翘的面部画好了,后者扁嘴时的娇俏模样已经跃然纸上,那见所未见的写实画法,自然把一众书生震惊得无以复加。
尽管只是画了一张脸,刚才质疑徐晋的广信府同窗们已经心悦诚服了,费民受果然没有夸大其词,徐晋这种新奇的画法,日后恐怕真的能开创流派,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