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老太太眯起眼，“我要是说，我不同意呢。”

黎婠婠微微一笑，靠在沙发上，“奶奶，这事情您也做不了主。”

戎老太太盯着她，“你这是在向我示威？”

“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行野是什么人，从小到大您看得比我多，比我清楚，无论今时今日我的选择是什么，自打我再踏入江城，他就从来没打算放开过我。”

“我跟他的事，您说了不算。”

“你可别忘了，戎家还轮不到他做主！”

“他可以，您知道的。”

戎老太太气息不稳，看着黎婠婠那笃定的样子，拍了拍茶几，怒道：“你好大的口气啊！戎家有我在，你想掌权？还早得很呢！”

“我没有打算气您的意思，只是告诉您，我与他现在，没人任何人可以分割。”

“既然我打算接受他，那就会一直走下去。”

“至于戎家，以前我不在乎，现在也是，也许戎家是您经营了一辈子的产物，可于我而言，它唯一的价值，只是这个地方，让戎行野诞生罢了。”

“可他一生的悲剧也因为这个戎姓而来，作为您最心狠手辣的孙子，他成了一头孤狼，他的痛苦挣扎，他所面临的压力，他每天在想什么，您在乎过么？”

戎老太太冷笑，“我给了他戎家家主的地位，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能在江城作威作福，托的是因为他姓戎！”

“包括得到你，庇护你，若不是这层姓，你以为他还有什么，有能者居之一直都是戎家的传统！”

“你这样的性子，如何能坐在我的位置上？”

黎婠婠微微一笑，“您只在乎胜利者是姓戎的就成，至于是戎行野还是其他人都没关系。”

“可我在乎他，也心疼他，我要成为戎行野的妻子，而不是你们戎家未来的什么人。”

“如果可以，我想他也不愿意姓戎，起码可以有个完整的童年，也不用一生都在阴霾里度过，还有，从戎行野站在这个位置上开始，他的子女绝对不会是杀出来的。”

“我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她成为利益的一把刀，人应该去驱使欲望，到了您这个年纪还要被欲望支配的话，那一生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黎婠婠看着戎老太太气得不轻，才缓缓给她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放在她面前。

“奶奶，再不愿我来坐这个位置，我也已经坐上来了，正如你当戎行野是最好的人选一样，无法抗拒，那就接受好了。”

“你。”

“我一样会孝敬您，前提是，对我的男人好一点，他所剩下的亲人不多了，就算是您对他利用大于亲情，他都从未想过让您过得不畅快。”

戎老太太绷着脸，“我倒是小瞧了你。”

“这不是您想要的么？至少我只图他这个人，不图其他。”

“不，你要图，还要图更大的，没有野心的人，只会被其他人吞掉，你想护着你的孩子，也想护着戎行野，那就让这小子一辈子坐稳这个位置，小心哪一天被人给拽下来。”

黎婠婠听出话头来了，微微一笑道：“那在这您这，我这一关算是过了么。”

“你都威逼利诱了，我还能如何。”

“我只是选择了您更容易接受的方式跟您对话罢了，若我现在哭着求您，您也不会多高看我一些。”

“跟聪明人说话是简单，他非要选你，我也没得选择，只希望你别给他拖后腿才好。”

黎婠婠恭敬将茶水奉上，“奶奶放心。我不会。”

戎老太太凝视着那杯茶看了许久，才端过来喝下。

“寿宴就要开始了，下去吧。”

黎婠婠上前搀扶，再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没了刚才紧绷的脸色。

到了一楼会场，寿宴果然已经开始，戎老太太作为亲家，那自然是坐在主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