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抱在襁褓里，随着男人下跪。</p>

现在懂事了，她会自己在蜡烛那边点香，然后跪在蒲团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却很认真。</p>

“太婆婆~小唯今年又来看你了哦，这次小唯是跟爸爸和妈妈一起来的，太婆婆你在下面好不好？冷不冷，饿不饿啊？”</p>

“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小唯可馋了。”</p>

小言学着她的样子，“太婆婆，我是小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希望你在天上高高兴兴，没有烦恼。”</p>

戎行野点了三柱清香，奉于头顶，虔诚祭祀。</p>

告四方神灵。</p>

黎婠婠拂去墓碑上照片上的灰尘，“外婆，婠婠回来了，请原谅我这五年的不告而别。”</p>

现在我很好，您老人家也能放心了。</p>

小唯是我跟戎行野的孩子。</p>

她好可爱，好活泼，是我梦想中孩子的模样，甚至还超越了我的想象，一定是您在天上保佑她对不对？</p>

婠婠也很想你。</p>

如果您还在，一定会很喜欢小唯的吧。</p>

山风吹拂，梨花树落英而下，洒落一地。</p>

像是得到了回应。</p>

将坟头的杂草拔除，黎婠婠让戎行野先带孩子们下去等她。</p>

这才能安静跟外婆说会话。</p>

“外婆，本来应该再带一个人来看您的，不过我想现在应该不用了。”</p>

“他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这几年，帮了我很多。”</p>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女导演了，每次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都想告诉自己，外婆在天上看着我，我要努力再努力。”</p>

“今年走上颁奖舞台的时候，我好希望，您在台下能看到。”</p>

“我希望在我自己的领域里能越走越远，过去的苦难，我都当作是一场上天馈赠的意外。”</p>

“至于戎行野，我好像还是放不下。”</p>

“这男人很讨厌对不对，可是，我还想再相信他一次，外婆，希望这次我的决定，是正确的。”</p>

“爸爸，妈妈在跟太婆婆说什么呢。”</p>

戎行野也有点紧张，“不知道。”</p>

“那你紧张不紧张。”</p>

戎行野看了眼古灵精怪的女儿，“紧张也没用，我又不能去偷听。”</p>

“都教她什么呢。”黎婠婠一下来，就发现父女俩凑在一起，又不知道密谋什么坏事。</p>

戎行野挑眉，“冤枉我了不是，小唯说她想偷听你跟外婆说话，我正教育她呢。”</p>

戎唯：？？？</p>

哇，爸爸你这个人真的是。</p>

算了。</p>

她不跟自己老爸计较了，谁让他追个老婆这么难！</p>

黎婠婠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坏呀！”</p>

小唯看着戎行野，“妈妈，我是不得不坏。”</p>

一家子斗斗嘴，下山的路上，笑声绵延，山上的梨花瓣随风相送。</p>

黎婠婠回过头，收回了眷恋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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