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这些从建州卫的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女真人,靠的就是野蛮的力量击败了明军,重甲蛮力曾是他们的骄傲,他们曾经一次次凭着身上的重甲手中的利刃,有如猛虎下山似的证明军的步兵中肆意冲杀,一次又一次的让明军的阵型陷入崩溃。而现在,面对这徐进如墙的明军,他们却显得有些无力,这个时候,他们似乎就像自己曾经的对手一样,开始恐惧,开始害怕。
“冲上去!杀光他们!”
面对这些徐进如墙的明军,那些不甘死于刀下的女真人,他们叫嚷着,纷纷用最原始的手段,成群的冲上去,曾几何时,他们就是用这种散兵阵,一次又一次的分割明军,瓦解明军的阵势,但是现在,这一招却没了用处,当他们试图从刀的缝隙间冲进去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从另一个方向劈砍来的刀锋,他们就像是一群飞蛾似的主动的扑向火焰,然后在接近火焰边缘时就被“烧死”了。散落在火焰的周围变成一具具尸体。
尽管有少数幸运儿在同伴的掩护下成功的闯进阵中,可是不等他们用利刃寻找到盔甲的缝隙给予明军最致命的一击,从后方刺来的刀锋就重重的刺在他们的胸前,“咚”的一声闷响,刀锋刺穿了他们的盔甲,狡碎了他们的胸骨……
数千个铁人组成的“锐阵”从与建奴发生撞击的瞬间,就像充分显示了厚重利刃的优势,尽管在他们的前方,建奴一次次的冲击,但就像是波涛撞在钢铁防波堤上似的,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徒劳的葬送生命……
可即便是如此,这些从山林河川边走出来的嗜毛饮血的建奴们,仍然不顾一切的冲击着,他们仍然拼尽全力试图阻挡这些铁人的进攻。肉搏战几乎在刚一开始的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那些嗜毛饮血的建奴们,在各级官佐的督促下一次又一次的向这道移动的铁墙进行攻击,他们的攻击是各种各样的,但是他们的反击却是徒劳的。
曾几何时,他们手中的长枪可以轻易的捅穿明军的盔甲,但是现在他们感觉自己的枪尖似乎变钝了,甚至就连同他们自己也发生了变化。生长在白山黑水的森林中,他们是力可搏虎的巴图鲁,他们是天生的猎人,而明狗不过只是一群猎物,一群奴隶而已。
他们怎么能挡得住锋利的枪尖,怎么能还击呢?
可是,战场上的形势却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现在明军的锐阵就像一道移动的钢铁洪流,只要双方距离接近到半丈,移动的锐阵就会化身为绞肉机,一排劈砍的斩马刀就会落下,斩马刀就像是绞肉机的绞刃似的,从右上方向落下,在它的面前任何物体,无论是左挪还是右闪,总会有至少一柄刀刃在那里等着他,轻易的将他们斩成两截。
它就像是一台高效的绞肉机,在大地上运转着、收割着,将一条条生命绞成碎块,绞成肉泥。
热血将雪融化了,染成了红色,红色的雪血混合物在战士们的脚下被踩踏着,整个战场都变成了红色。
在战斗的间隙,随着刺耳的哨声响起,在第一排的战士感觉到疲惫时,第二排的战士顶上了前位,庞大的锐阵在移阵变位时,似乎真的成为了绞肉机。
当然有不少建奴并不甘心作为填充绞肉机的饵料,他们想在化为肉泥和泥桨、冰水一起,滋养大地之前,用手中的刀枪夺走几个明狗的性命,他们毫不犹豫地试图从下方寻找突破口。
他们纷纷伸出长枪,攻击明军的下肢,在他们的意识中下肢的防护应该是最薄弱的,即便是不能刺穿他们的盔甲,也能把对方撞倒,让这是徐进如墙的铁墙刀林露出破绽,然后杀过去,从四面八方扑杀他们。
这一招确实有用,总有战士被枪撞倒,然后清军的长枪就从各个方向刺向他们的裸露出后腿等位置,其实,即便是最完美的阵形,总会有破绽,最坚固的钢甲也会被捅破,在建奴的反扑中,锋利的锐阵被挤出了一个个塌陷处,然而这些塌陷却很快就恢复如初倒下的官兵被迅速推开,后排的弟兄则依次补位雪亮的刀锋,会再次挥舞起来。
尽管清军在反扑,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徐徐后退,然后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阵势总是会随着战斗的进行散乱的,但是明军的锐阵却仍然保持着基本的阵形,没有任何人主动追击,庞大的锐阵仍然像是一道移动的铁墙似的,缓缓地移动着,并不时的随着哨声调整到最初形态,这道移动的铁墙缓缓前压,依旧像先前一样不疾不徐碾压着他们的面前的一切。
每当前队疲惫的时候,后队总会在滚进中接替前队,当有官兵阵亡或受伤的时候,后排的官兵也会接替他们的位置,不过整个锐阵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态势,以锐不可当的态势碾压着周围的一切。
在最初的进攻后,已经从前排退到阵中的陈无敌,一直观察着战场,尽管现在看似局面对自己极为有利,凡是被铁墙碾压到的清军都迅速土崩瓦解,面对铁墙的碾压那些建奴纷纷躲避开来,以免落得身首两截的下场,
可是骑在马上的陈无敌,能够清楚的看到,在他的左右两翼,两支建奴大军,正在向他逼近,他们正试图力挽狂澜。
尽管在此时在徐进的阵边,那些试图阻挡铁墙移动的建奴已经成为一具又一具尸骸,但真正的考验不过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