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竟是在中军帐中一手捉兵器一手啄枭散,下起六博,而徐庶则坐在一旁观看。
整场战役中,徐庶都处在很尴尬的地位,因为他的身份竟被排斥在决策层之外,这一点对比与他有相同身份的郭奉孝,他的运气显然差了许多。偏将军部的主将不好相处,可为人直爽,何况部下也仅有赵子龙一人,并不复杂;而裨将军部的主将倒是好相处,部下有猛将有降将有叛将,个中缘由一时半会不是谁能搞清楚,让徐庶有口难开。
徐庶觉得还是在燕北幕府情况好些,至少当他再见到燕北,便能给燕北提一条可行之策……裨将军部与偏将军部的部下武将,需要对调。
偏将军麹义桀骜难驯,不好相处,却能镇得住诸将。不论是降将、叛将还是猛将,在麹将军麾下都要服帖;而裨将军高览德高望重,秦善待人,部将便对其是尊而不畏,便有现今这局面。
“元直,你是谋士,可会六博?”高览抬眼看着聚精会神的太史慈,歪头对徐庶说道:“若是谋士来下,想来是要比武士强些的吧?”
“将军知晓,在下是颍川人,在我的家乡,人们习惯于弈,而非博。”徐庶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笑了,道:“大儒季长公便曾做《围棋赋》,盖因比之六博,少些气运,多些机变,而受人喜爱。”
太史慈沉沉点头,显然是知晓徐庶所说这一切,看着棋盘声音坚定,缓缓道:“某知晓为其,但既为武将,气运反倒很重要了,哈!”
高览投箸而走散,逼至中军,随意说道:“季长公,便是前些日子那马日磾的太公吧?符节都被袁公路抢去,还不如来幽州,至少将军对儒士是亲待……此战除公孙,下一个就该袁本初了。将军受了荀氏蛊惑,欲引皇驾入幽冀,这事高某想不明白,二三子且为某解惑,何必多此一举显得不敬汉室?”
“高将军,这可不是什么蛊惑,迁都冀州可谓大善,至少征讨各路诸侯师出有名,天下由我等平定,纵然百战余生,将军为大将军,慈亦能得偿所愿……”说到这,太史慈探手投箸,口中却不再多说,只是点头重复道:“可谓大善!”
“得偿所愿?”高览笑的玩味,也不看棋盘,只是对太史慈笑道:“子义莫非与子龙一般,今生所愿平定乱世?高某不知何为大善,主公拔剑,高某镇守四方便是。”
平定乱世?
“乱世自是要平定的,不过慈之志向。”太史慈笑着扬起脸来,仿佛怀揣珍宝般喜不自胜地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呀!”
高览看他吊起胃口,笑骂着将箸投在太史慈脚下,道:“有何不可说?快快说来!”
“将军,真不可说。”太史慈忽然正色地令人措手不及,收敛衣襟重新跪坐,甚至连头上的发髻都扶正了,这才道:“大丈夫轻言一出便吐然而诺,若某今日战死,岂不食言?”
锣鼓声响,营寨上的守卒快步跑下,一路上不敢大喊窜进中军帐中拜倒。已经不许他再多说什么,太史慈早已起身拨开挡路的碍事守卒,提铁戟长弓直奔寨墙。
公孙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