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
近日以来,顶盔掼甲的将军、校尉不断自城外报门,一队队明甲执兵的精锐将领卫队簇拥着他们的将军校尉入城,进入屯兵大营,往来一旬之间,各部将领方才齐备。
如今的幽州有诸多校尉,但将军在燕北之下仅有两人而已,偏将军麹义在这个位置已有年逾,自讨董之时镇守冀州,便升任偏将军,功勋卓著,如今燕北贵为君侯,偏将军也正铆足了力气等待一场大战能够让他得封侯之功;裨将军高览则是在年末升任,不过以校尉的资历亦为军中老人,如今成为将军也是众望所归。
这些幽州柱石前来蓟县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幽州牧、镇北将军、蓟侯燕仲卿升帐议事。
“前些时日,屯兵涿郡的高将军传信州府,公孙瓒领兵一路向东越过滹沱河,直打到河间成平,威逼南皮。若非有渠水挡着,袁绍的小命儿就保不住了。南渡渠水时,公孙瓒为袁绍所困,兵围成平一个多月,还是让公孙瓒跑回巨鹿……这场大雪。”
燕北轻轻摇头,缓缓说道:“救了伯圭的命!”
年关前后涿代的雪,的确救了公孙瓒的命,高览已经整备兵马准备先斩后奏出征,堵住公孙瓒返回巨鹿的后路再说。率军西出五阮关取了广昌作为屯粮大营,一场大雪却又将他逼了回去。
也好在这场雪来的及时,若是再稍晚上日,兵马一旦南下再下起雪来,高览部便会成为一支孤军,谁也救不了他。
“狗咬狗,太一神怎么不劈死这两个东西!”麹义牢骚满腹,一路行来大雪过膝,令他好不受罪偏偏又不敢对燕北抱怨,值得痛骂公孙瓒与袁绍道:“也省了将军劳累!”
“得了吧,除了射天的商武乙,太一神又怪过谁?”与麹义在代郡共度整个秋天的郭嘉可是受够了麹义对万物的插科打诨,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坐于踏上,仰首说道:“君侯之言,公孙将军在冀东并未收到多少折损,春季我们要面对多少敌军?”
“公孙瓒攻袁绍,兴兵两万余众,这还不算布防常山关的兵马。打袁绍,公孙瓒要防着我们幽州,但此战过后,袁绍无再战之力,其一定会征发大部兵马进犯幽州。”高览抱拳,面容沉静甚至带着些许遗憾,应道:“五万,甚至更多。”
尽管所有人都对此次战役有长达半年的各方面准备,仍旧被高览说出的庞大数量惊骇。
即便整个幽州军卒算上乌桓人可以十万计算,但刨去驻守北疆、东疆以及各地田卒,眼下能动员起来的兵马,也不过四万而已。何况其中还有两万是去年自流民中招募的新军,敌我实力,着实悬殊。
“敌军虽众,我军却有地利天险,只要收住守势,便立于不败之地。”燕北缓缓点头,这场尚未开始的战争终于在其脑海中露出雏形,道:“不求速战,只求挫敌军锐气,在恰当时机可露出败象引敌军入涿郡,与其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