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你说的就是那个老头吗”
“二少爷,您可千万不要行凶啊,老爷严令不准放您出来,小人违背老爷命令已经胆战心惊了,如果您再此当街行凶,小人怕是会被老爷直接打死,您可看清楚了,老爷和好几位大臣对那位长者执礼甚恭”
“放心,少爷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但跟着师尊学习仁义道德,而且还跟着四个师兄研究做人的学问,放心放心,不要哭丧着脸,少爷我现在是个文明人,文明人才不会打打杀杀狗子啊,你回家一趟,去把我的精钢玄铁棍偷出来,免得少爷我两手空空不够威武,老爹整天藏着我的兵器,只有你这个狗东西知道藏在哪里”
“二少爷,您还说不会行凶”
一处街角之内,房家的金牌小家丁声音发颤,这小子可怜巴巴看着自家公子,苦苦哀求道“二少爷,咱不打人,行不行您就当那个老东西不是玩意,咱们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小人陪您回家去读书额不对,小人陪您一起去打猎,咱们直接去渤海城外那座山头,把漫山遍野的熊瞎子全都打死,实在不行,就去打老虎,小人已经帮您探索过了,那片原始山林足有千里之广,里面生活着几十上百头猛虎,二少爷,行不行,咱们上山打老虎,上山打老虎可好玩了”
一边哀求,一边像个受屈的小媳妇抓着自家公子胳膊,那种可怜兮兮模样,任谁看了怕是都要心软。
可惜,狗子遇到的对手是房遗爱。
时过五年,房二彪子越发长的虎背熊腰,一双浓眉大眼之下,闪烁着浓浓的兴奋之色,这小子似乎学聪明了,不再是那种彪呼呼的愣头青,比如他现在已经学会了躲藏,至少懂得在街角鬼鬼祟祟缩头缩脑。
只可惜虽然鬼鬼祟祟趴在墙角,但他那虎背熊腰仍旧像是一座小山,若是有人从侧面一看,会发现这货满脸都带着亢奋的神情。
懂得的人都知道,这是房家二彪子又要犯浑的迹象。
金牌小家丁狗子还在苦苦哀求,希望能够劝住自家的二少爷不要弄事,可怜他苦口婆心半天,猛然脸色巨变一下,整个人直愣愣呆在原地,眼中现出无比恐惧的颜色。
却原来是对面街上不远处,赫然有三个身影映入眼帘,看那走路动作,螃蟹横行一般,看那眉眼神情,仿佛天下人全都欠着他们两贯钱。
“苦也”
狗子一声哀叹,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对面那三人急速而来,很快就到了街角这处,耳听一声哈哈狂笑,无比兴奋问道“在哪呢在哪呢房家二弟,你兄长说的那个找死老头在哪呢哥哥我听到消息立马狂奔,临走还把拦我的管家揍了一拳乌眼青。”
说话这货,声音很熟,倘若有长安那边的老人见了,立马就会认出这是开国国公尉迟敬德家的傻儿子,尉迟宝林。
啪
一声闷响,狗子半边身子仿佛塌陷下去,却是另一个猛货伸手一掌,仿佛老朋友见面一般拍在狗子肩头,这货的动作透着亲昵,可惜却忘了狗子只是个小小家丁,普通人哪里能抗住猛人一击,狗子只觉得肩膀头上火辣辣剧痛。
然而拍人的彪货却全然未知,反而一伸手把狗子从地上提溜起来,很是好奇道“这不是房家的狗子么你小子莫非也要参加今天的大事厉害厉害,房家不愧是房家,连个家丁都有这份古道热肠,天下英雄,从此又多一席位也”
拍人这个明显也是个彪子,只不过谈吐语言稍显利索,至少能拽一些文辞,听来像是那么回事。
这货不是旁人,赫然正是河间郡王家的长子李崇义,这货左手时时刻刻拎着一根狰狞无比的狼牙棒,上面却刻满了各种各样字体的以德服人。
最后一个最猛,分明乃是刘弘基的儿子刘仁实,这货的兵器非同一般,乃是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用的霸王戟,刘家彪子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到达之后只是将霸王戟重重往地上一杵,次吗二楞问道“给谁开瓢”
三个彪子同时到达,再加上自家少爷裂开大嘴亢奋的笑,转眼之间,曾经的长安五大彪子已经聚齐了四个,狗子只觉得心如死灰,满脸苦涩不断念叨道“完了完了,这次彻底完了,大公子不但把二少爷放了出来,还把三个彪额,三个小英雄也喊了出来,这要塌天啊,这真是要塌天了啊”
河间郡王的儿子李崇义。
尉迟敬德的儿子尉迟宝林。
刘弘基的儿子刘仁实。
再加上自家少爷房遗爱
狗子嘴上哆嗦半天,心中忽然又些暗暗庆幸,喃喃道“幸好程家那位没来,否则可就真要凑齐人了。”
可惜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猛见自家少爷一拍脑门,很是遗憾大叫道“对啊,大师兄怎么没来,今日这般盛事,岂能少了程家。狗子,你个狗东西赶紧跑一趟,去把程家哥哥喊过来,就说兄弟们今天齐聚于此,要给一个该死老东西脑袋开瓢。”
狗子哪敢答应,一脸无助又蹲在地上。
李崇义伸手又把他拎了起来,顺手往外一扔道“狗子英雄,前去探路,今番风云际会,不能不给你施展良机,记住了啊,扬名立万”
狗子人被扔在空中哇哇大叫,无比惊恐道“几位少爷,饶了俺吧。”
房遗爱顿时觉得有些丢人,骂骂咧咧道“再敢如此孬种,不配做我书童。”
狗子不知为何竟然瞬间闭嘴,恰好人也在巷子外面落脚于地,仿佛风萧萧易水寒一般,狗子竟然双手攥拳向着远处走去。
那份坚定无比的背影,似乎有种破釜沉舟的味道。
“房家家丁,甚是英雄”人狠话不多的刘仁实一竖大拇指,手中霸王戟重重往地上又是一杵。
忽然又张口开腔,这次话比平时多了一些,又道“赶紧的吧,我爹最近看的很紧,霸王戟是我老娘帮忙偷出来的,我最迟晌午之时就得把兵器送回去。”
其他三个彪子顿时大奇,很是羡慕围过来道“你娘竟然帮你偷兵器”
刘仁实很是得意,眉眼斜天,鼻孔向上,傲然道“俺娘说了,此乃正事,平日她不许我生事,但是师父的事情属于特殊,俺娘还说了,让俺出手狠一点,如果不能把那老东西的脑袋剁下来,以后她再也不帮我去偷霸王戟,俺娘还说,师父如父,谁敢对咱家师父不尊,哪怕仅仅只有一种苗头,那都得砍,刘家上下鼎力支持”
“贤弟家风甚为高尚,盖过我等父辈良多也。”
李崇义赞叹不已,冲着刘仁实一竖大拇指。
忽然口中一声叹息,很是黯然道“可惜家父虽然号称第一郡王,若是和刘家婶婶比起来却有些逊色,不但整天做事瞻前顾后,而且没有大英雄的霸气强横,尤其是涉及师门之事,我家老头子整天叮嘱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唉,以前咱们还能打打杀杀,这两个月却被关在家里不准出来,也不知家里怎么想的,更不知师父怎么想的,难道咱们真是惹是生非之辈吗师父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
虎背熊腰的房遗爱突然愣愣开口,语带严肃道“师父要大婚了,如今满城都是朝堂大佬,过段日子怕是天下各国都有人来,长辈们把咱们关起来也是应该。为了师父的大婚,咱们确实需要沉稳”
这话说的很是深奥,竟然有种宝相庄严的味道,其他三个彪子微微一怔,愕然看着房遗爱有些吃惊。